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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成从小就立志要做警察,这个梦想,就像一颗种子,推着他前进,填写志愿那年,父母觉得警察太过危险,希望他能填师范,出来当老师,安安稳稳的。
程成一直没忘记心中所想,在填写志愿时写了警校。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程成高兴得一整晚睡不着,程成选择了侦查学,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刑警。
毕业后,程成回到老家,他被分配到一所分局刑侦支队,他记得他报道的那天早晨,太阳刚刚升起,空气冷洌清澈,一阵舒爽微风吹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他理了理身上的警服,便朝分局走去,当他踏入那里时程成的警察生涯正式开启。
程成以为刑警就像电视剧《重案六组》演的那样,每天用头脑和智慧破案,打击犯罪,除暴安良,然而,现实给程成泼了一盆冷水,刚入警的他,并不能直接参与案子,他被分配去做内勤,工作内容主要有复印资料,整理档案等单一的工作。
日复一日,这样的工作,一做便是大半年,在他激情快被燃烧殆尽时,上天又突然给了他希望,那是一个傍晚,他正坐在办公桌前吃着泡面,被领导叫过去:“小程,现在换上便服,跟小洋他们去抓人!”程成想也没想,立即答应下来,程成内心充满期待,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呼之欲出,程成换好衣服,到楼下大厅等待集合。第一次的抓捕并不像他脑子里演练的那般,他被安排在后方掩护真正的抓捕人员。
行动结束后,他并没有起太大作用,只是像旁观者一样,观摩了一场抓捕行动。程成心情无比沮丧,一旁的同事安慰他“以后机会多的事,总有一天你也是要上前线的,享受这最后的安宁吧”
这句话就像一句预言,第二年,程成奔赴一线,在以后从警生涯中,他从一名新警做到刑警队中队长,由于工作突出,先后被授予“优秀民警”“年度破案能手”等荣誉。
2
工作的第四年,程成认识了妻子许佳,他们是在朋友的生日上认识的,在人群中,程成第一眼就看到了许佳,而许佳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程成,爱情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眼便能决定生死。
许佳是一名老师,程成有时候开玩笑说:“你知道吗,我们差一点就成为了同事”
他们不到一个月便确定了关系,半年便结了婚,同事们惊讶他们的速度之快,笑问他们是不是一早就认识了。
许佳的父母都是普通职工,一开始不同意自己的女儿跟程成,虽然警察的工作不错,但在他们看来不如老师好,毕竟警察这份工作,不仅十天半月回不了家,甚至还常年与犯罪份子打交道,指不定那天就死了,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万一守了寡怎么办。
要说程成是在机关上也还好,偏偏是在一线,老两口苦口婆心劝了女儿很多次,但许佳认定了程成,无论如何也是要跟他在一起。
刚结完婚,程成立马回到工作岗位中,对于这一点,许佳没有半办责怪,只是让他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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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打响,程成请命加入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专项小组,做为专班的负责人,程成每天工作都超过二十个小时,有时候是连续奋战几天几夜,程成的工作方式近乎拼命,连同事都看不下去, 同事劝他“虽然任务重,但也要注意休息”
程成笑着答应,但忙起来近乎忘我,别说吃饭了,睡觉都成为了最奢侈的事,都说透支身体,是要还的……
在他的带领下,一桩桩涉黑重大案件得已破获,这些成绩的背后是他连续奋战500余天的结果,在最后收网工作中,程成仿佛松了一口气,坐在办公桌前,他拿出手机,看许佳发给他女儿学走路的视频,视频中一个小女孩扶着椅子走路,才走一两步便坐在地上,咯咯的朝许佳笑,他看着视频中的小女孩,一笑起来,眼睛就像月亮一般,眉眼弯弯,程成心里一䁔,想着这次任务完成后,一定要休假几天,好好陪陪许佳还有孩子跟父母。
他突然想起许佳生孩子的那天,他在办案的途中,等任务结束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而期间他没收到任何通知,反而是他回家拿换洗衣物才发现家里不对劲,打电话给许佳才知道她在医院,他急忙问她“怎么了”
对方笑笑说“没事,就是你当爸爸了”
程成一时僵在原地,有愧疚,有激动。但内心更多的是自责,自从许佳跟他结婚后,就没有一天是过的轻松的。
程成十天半月不见回来一次,有时候几个月回来一次,回家也不过是为了拿换洗衣物,有时候许佳做好饭菜等他回家,刚进家不是拿着东西急冲冲的就走了,要不就是坐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许佳知道他辛苦,从不忍心责备,只是把饭菜热了一次又一次,等他吃饭。
许佳自从结婚以后就承担了家里的所有事,包括他的父母,也由许佳一并承担,结婚没多久,许佳就怀孕了,他本来跟她约好陪她去看产检,但临时有任务,放了许佳鸽子,许佳无奈,此后的产检都是自己去的,然而,每次看到丈夫陪妻子做产检的景象,许佳难免羡慕,说不抱怨是假的,可这是她的选择,无论如何也只得撑下去。
朋友笑她“你现在啊,整个像活守寡”
许侍无奈笑道“那怎么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要生的那晚,许佳吃过晚饭,便觉得一阵腹痛,许佳算了算预产期,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啊,但一阵阵的疼痛让许佳来不及多想,她随意拿了孩子需要的东西,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到楼下自己打车到医院,等父母赶到时,许佳已经在产房里了,父母埋怨女儿胆大,怕她路上出个好歹怎么办,同时也埋怨程成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许佳平时文文静静,也不知道那生出的勇气,不仅自己安全到达医院,也顺利生下孩子,许佳从没想过给程成打电话,她知道打了也不一定能接通,他常年办案子,手机都是关机的,只有任务结束,他才开机,他开机的第一时间都是打给许佳。
“程队,出发了”一道声音,把程成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程成收了手机跟同事小牛一起下楼准备最后的收网的工作。
4
而天有不测风云,在这最后的工作中,程成倒下了,那天早晨,程成笑着对许佳说“这个案子马上审结了,等结束了,我就带你去旅游放松放松”
许佳笑他“此话当真”
程成回她“当真!”
“你要真不忙了,先把小宝的名字给取了,7个月的孩子连个正式的名字都还没有”
程成一拍脑袋,连忙说”我把这事都忙忘了,忙完了好好给我闺女取个好名字”说完程成便推门向外走去。
程成刚走,许佳左眼就直跳,心里总感觉很慌,11点过时,许佳接到电话,说程成在抓捕行动中,突发心源性猝死,被送往医院抢救。
等许佳赶到时,程成已经在ICU抢救了,许佳没有想到,程成这一倒,就再也没醒来。
程成在医院抢救了十多天,许佳有次穿着防护服去看他,放女儿的声音给他听,沉醒着的程成仿佛意识到什么,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许佳看到,激动的以为程成恢复了意识,急忙叫医生,可得到的结果跟以往一样,许佳的心一下沉入谷底,一股不好的预感像她袭来。
程成去世那天,局领导来看他,并给他带来一条消息,局领导穿着防护服看着躺在床上的程成,静默了一会才开口道:“你一直牵挂的那桩案子终于审结了……”这句话刚落下不久,程成的意识便逐渐消失……
下午14:35分,因抢救无效,医生宣布死亡,享年33岁。程成的遗体从医院运往殡仪馆,天空突然下起了下雨,雾蒙蒙的,周围的建筑物、环境都变得不太清晰,许佳有些木讷的坐在车里,看向远处,只见远处的楼宇隐在一片雾里,她没有哭,她无法相信这一切,她还记得程成那天早上跟她说要带她去旅游。
追悼会上程成的父母忍受不了老来丧子的打击,一左一右由人扶着,程母大概是哭得没力气了,整个身体全靠别人支撑着,嘴里一声声喊着“儿啊…儿啊…”,程父也没好到那里去,虽不至于站立不起,但整人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脸色灰白。许佳直到现在也没哭过一声,虽说程成的后事有单位上帮助,但面对前来悼念的人,她都一一谢过。
程成大抵算的上一个好警察,前来悼念的人除了单位上的,还有自发的群众,也许在老百姓心里,程成算得上一个英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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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来临,远处弥漫着金黄的光茫,窗外似有鸟叫,惊动了树梢,树梢左右晃动,散发出一圈圈光晕,黄昏透过窗子洒进房间把影子拉得很长,许佳整理衣柜时,看到侧旁程成的衣服,他的衣服很少,几乎很少,最多的便是警服、夏天的、冬天的,许佳拿出一件警服,用手指从衣领划到警号前,那排属于程成的警号仿佛随着黄昏的落下,逐渐暗淡了下去……
2021年,程成被公安部追授一等功
据我国统计,新中国成立以来全国公安机关共有1.6万余名民警因公牺牲,2021年,有261名民警、131名辅警因公牺牲。
英雄的背后是每个默默付出的平凡而又普通的家庭,他们用一次次的理解给予了他们最大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