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像无数透明的蛇在爬行。林夏站在沈墨公寓的门口，钥匙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插入锁孔。这是她第三次来敲门了，前两次无人应答的电话和短信已让她的不安膨胀到极点。

      沈墨从不失约，尤其是他们约好讨论婚礼细节的日子。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门开的一瞬间，林夏的呼吸停滞了——客厅像被飓风扫过，书架倾倒，书本散落一地，茶几翻倒，玻璃碎片反射着窗外阴郁的天光。

      "沈墨？"她的声音颤抖着，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包带。没有回应。只有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和她的心跳一样急促。

      林夏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杂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厨房里，冰箱门大敞着，里面的食物已经开始散发异味。卧室的门半掩着，她推开门，床单凌乱，衣柜门大开，几件衣服被随意丢在地上。

      最让她心惊的是书房的景象。沈墨的电脑屏幕被砸得粉碎，键盘被拆开，零件散落在桌面上。墙上钉着的照片和笔记被撕得七零八落，只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还完好地挂在中央——那是沈墨和他祖父沈青山的合影，拍摄于老人去世前一个月。

      林夏颤抖着拿起书桌上唯一完整的物品——一部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那是沈墨的备用机，平时放在书房充电。她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显示有十二条未读消息和三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夏的视线模糊了，她翻看着手机，希望能找到任何线索。相册是空的，通讯录只有几个联系人，短信箱里除了一些广告外，只有一条未发送的草稿："林夏，如果你看到这条消息，立刻去找周明辉，给他看——"消息在这里戛然而止。林夏盯着这行字，寒意从脚底升起。周明辉是沈墨在报社的同事，负责调查报道栏目。他们最近在合作什么项目吗？

      她继续翻找，在备忘录里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需要密码才能打开。林夏试了沈墨的生日、她的生日、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日期，都不对。最后她输入了沈青山去世的日期——文件夹打开了。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一封古老信件的特写，纸张泛黄，字迹已经褪色，但还能辨认出是毛笔写的繁体字："青山吾弟：二十载之约将至，汝当谨记当日誓言。若违此约，祸及子孙。彼物已现世，速来老地方相见。兄 绝笔"信纸的右下角有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三个三角形叠加在一起，中间有一个小圆圈。林夏从未见过这个标记，但直觉告诉她，这与沈墨的失踪有关。

      她拍下照片，将手机放回原处，正准备离开时，余光瞥见书桌抽屉露出一角白色。拉开抽屉，里面是一张被揉皱又展平的纸条，上面潦草地画着与信件上相同的符号，旁边写着几个地名："青云巷23号"、"老图书馆"、"西郊工厂"。

      林夏将纸条塞进口袋，正准备离开时，门铃突然响起。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屏住呼吸从猫眼往外看——是物业管理员。

    "沈先生？您在吗？楼下住户反映您家水管可能漏水了。"管理员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林夏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您好，我是沈墨的未婚妻。他...出差了，我来帮他拿些东西。"管理员狐疑地打量着凌乱的室内："这里看起来像是遭贼了。""我们在...重新布置家具。"林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水管的问题我会找人来修的。"

      关上门后，林夏靠在门上，双腿发软。她必须找到周明辉。关上门后，林夏靠在门上，双腿发软。她必须找到周明辉。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林夏坐在报社对面的咖啡厅里，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透过窗户，她看到周明辉匆匆走出报社大楼，环顾四周后朝咖啡厅走来。

      周明辉是个瘦高的男人，三十出头，总是穿着皱巴巴的衬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推门进来时，眼镜片上还带着雾气。

    "林小姐？"他在林夏对面坐下，声音压得很低，"沈墨出什么事了？他三天没来上班了。"林夏把破碎的手机推到他面前："这是他留给我的消息，让我来找你。"

      周明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拿起手机，看到那条未发送的短信后，手指明显颤抖起来："他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