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司出来,感觉全身上下都快僵掉了,这天气实在太冷了。
抓了抓帽子,害怕大风把它吹掉,裹紧大衣,双手插进口袋,赶紧快步往地铁站走去。
在地铁口,老爷爷像往常一样坐在冰冷的地上,旁边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几种水果。我本来以为这么冷的天气,他不会在那里了,没想到今天还是来了。
衣着单薄的他,冻得直哆嗦,双手夹在大腿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点温暖。
看着他忽然想到他有孩子吗?
会不会和我一般大?
会不会也留他一人,自己在外漂泊?
看着看着觉得挺心疼的,便走过去,拿起袋子,挑了几个橘子。
付钱的时候,不经意看了下他的脸,沧桑的脸上,一双疲惫的眼睛闪烁着慈祥的目光。就那么一瞬间,觉得很熟悉。
这让我想起了我那个远在家乡的爸爸,这两张脸没有相似之处,但却有着同样的身份——父亲。
他们为了子女,就算再苦,也能撑着。
“叔叔,天冷了,记得多穿点。”说完还没来得及听到回应,我便匆匆离开,因为那一刻,我想爸爸了。
以前总觉得爸爸话少,我们之间没什么交流,尤其是青春期,叛逆的性格下更是觉得爸爸根本就不爱我,冷淡的相处模式,就好比一句“我爱你”也从未说出口。
回忆渐渐蔓延开来,过去不曾细看他的表情,常常看到的是他的背影,而如今我终于看懂了那一份深情。
初中那会,学校离家远,坐公交需要大半个小时的车程。记得那天,天气降温了,还下起了雨。
下课铃已经响起,我焦虑地看着外面,整理整理了那单薄的校服,便撑起伞往校门口走去。
大风吹得很猛,伞都差点被掀起来了,我死死地拽住伞柄,加快了脚步。远远看到校门口站了许多家长,那一刻真羡慕有爸妈来的接的同学。
而我,就在昨晚还跟爸爸起了小争执,他应该不回来了吧。
我低着头快步走出校门口,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回头看看,爸爸正在撑着伞,手里拿着呢大衣,等着我。我连忙走过去。
“这么冷,就知道你没多穿衣服。”语气虽然埋怨,但现在想起来却很温暖。
当我穿上大衣时,爸爸还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为我套上。
就算吵架,下雨天也会默默为我撑伞,爸爸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沉默寡言,但我知道他爱我。
离开家乡,跑到了另一个城市工作。刚开始那会,差点养不活自己了。但当老妈打电话过来问钱够不够花的时候,我还是会逞强地说可以的,我可以养活自己。
可每个月底,我的卡里都会多一笔钱。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老爸往我卡上打的,即使没有过多的言语关心,但却处处担心着我,默默为我做事。
有人说:“有时候,父亲不是用来抒情的,很多时候,父亲是用来叙事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老头,你不是说想女儿了吗?怎么她回来了,也不跟她多说说话。”老妈每当说起这样的话时,爸爸总是尴尬地挠挠头,很可爱。
世界上有一个人,他几乎没有说过爱我们,他却是世界上最爱我们的那个男人,他就是我们的爸爸。
父亲这个角色,需要我们一生去解读。他对儿女的爱明明深沉如一片海,在我们面前却总是不显露半滴水。
生活的艰辛,一个人扛,所有的误解,一个人默默地吞咽。
他渐渐老了,身材不再伟岸,可还是一个倔老头。还是一如既往地爱面子,不会流泪,不愿吐露真实情感。
如果你不说爱我,那也没关系,我说就好。
“我爱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