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青春遇见你的金黄

秋末是一个适合遇见的季节,初冬是一场愿意驻足的告别。

十一月末,初冬的跫音悄无声息地呼唤着依依的秋季。穿着厚厚的毛衣,不时想把僵冷的双手揣进裤兜的我,发现原来被称作为“火城”的重庆也有其冷艳的一面。

日子渐渐地随着季节的渐冷,慢下来了……

十一月末,来到西大已有三个月。日子过得太过于慌忙,关于生与死的哲学问题如鱼刺噎住我的思维,懵懂的爱情渴望如绳子困住我的双手,错综复杂的专业知识如啤酒灌醉我的大脑,还有未来人生的迷茫如薄雾让我陷入惊惶。

下午,从八教迷迷糊糊地上完课,拿着课本在回往寝室的路上。在习惯了低头行走的日子中,突然被一片飘过的金黄色吸引了,薄薄的叶,翻卷着。在沉浮的空气中,那么轻,轻得让空气都变得痒了。在深秋暖阳照耀下,枯黄的银杏叶却绽放着一种高贵的金,让人心生怜悯而又肃然起敬。

叶落尘定,我停下了慌乱的脚步……

顺着金黄色涂染的轨迹望去,才发现到了“雨僧楼”的脚下。抬头望去,是一大片的金黄色。从浓密的金黄色细缝中窥去,是暖意融融的阳光与湛蓝的天空。银杏叶随风而落,沾着点点金粉,空气也像是金黄色的。一切是多么的陶醉,陶醉到你想就一直醉在其中,让所有的金黄环绕着你,拥抱着你……

在某一时刻,突然会觉得有一种来自地心深处所迸发出的暖,他从我的脚蔓延到我的腰,一直到我的心、我的头。

多日以来总是顾着低头行走,穿梭在寝室、教室与食堂的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抬头是那么的惊喜。在抱怨天气越来越冷的日子中,第一次发现,西大原来可以冷得那么温柔与甜美。

银杏树下站立着一人,一席长袍,手捧一本书籍,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眉头紧锁,目光眺向远方。他叫吴宓,一代国学大师,曾在西大执教多年,而“雨僧楼”的得名,据传也出自吴宓先生喜欢的蒋捷的词《虞美人 听雨》——“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有人说,吴宓先生眉宇紧锁,目光凝重,是在雨僧楼下思考中国的未来,忧心中国的现状。在这烂漫的秋末初冬,我却不以为然。吴先生身处秋意浓得压住了冬的脚步的季节,行于诗意落了一地的路间,何来“愁”之说法?他的愁,也许是心上装下了一个秋。雕塑会给人以无比的遐想,你可曾想过,吴先生迈出下一步将是什么情景。我猜吴先生的下一步是如行云般的步姿,带着两袖微微的清风,舒展眉头,笑傲风月……

吴先生静立于雨僧楼下,和银杏树搭配的如此融洽。深沉却不忧郁,高贵却不狂妄,淡雅却不乏味。傲视群伦,不愿折腰俯视花花草草,宁把独孤当做豪饮。颇有一番遗世独立的味道。

细数落叶精美而复杂的纹理,猜测他的流浪、爱情、生死。天外之风,吹得落叶漫飞,风停之时,落叶缓缓从天际归航,仿佛听见来自亘古苍茫的召唤,又仿佛听见了来自秋末初冬的遇见交替之时的耳语。

春之生、夏之绿,秋之黄、冬之死。四季更迭、万物轮回。银杏树被称之为“长寿树”,在时光的匆匆里,银杏自有他“等闲日月任东西、不管霜风著鬓蓬”的淡然。离离草,有他一岁一枯荣的烧不尽与吹又生。银杏叶也有他的归宿,每个季节,都有属于他应该绽放的色彩,我们又何必为叶落枝枯而悲伤呢?他只需要将他的身体交给风雨,灵魂交给泥土,剩下的只需要时间来打磨。

时间也将把我的遇见也变成一场永久的静候。

久久未离去的我,发现被这柔美的金黄色感动的不只是我,来往的有些许同学拿出相机,想要把这西大最萧美的角落定格,还有一些同学怀着对于生命之逝无比的敬畏在捡拾这金黄色的落叶,甚有同学,用落叶摆放出了西南大学美丽的校徽,钟形的校徽,有振聋发聩、传之千里之寓意。我想金黄色的落叶从亘古传来的神秘是否让每一位西大的学子都能听清。

望着这详静的银杏树,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僧人在这金黄色铺成的毯下打坐的情景,他闭目冥思,仍风吹雨打、叶落纷纷……可在他的眼里,红尘就在那头,而他却在这头。

有人说,银杏叶一落,就是繁华落定。可是这繁华却是一种延续。秉承着对于生命与自然无比的喜爱,你与我都是万物之生命,我们都需要阳光与希望的滋养。你在现实不断变化的日子里,却一直坚守你的本性与灵魂,不慌不忙,不痛不痒。而惭愧的是我,总因为一些浮浅的困扰慌乱了脚步,迷茫了行程,让恐惧与不安在心中不断的发酵,却忘记了从容的思考与淡定的面对。生活其实本无恐惧,所有的恐惧都是来自内心的束缚,正如谁说的“无论你是如何的洁癖,你却不无法否认尘埃”。

十九岁惶恐的青春在秋末初冬的季节遇见你淡然的金黄,给予了我对于生活的顿悟与肯定。因为遇见让我想要如你一般,在每一个变化无常的日子里,满怀希望度过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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