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年14:小叔叔的挣扎

小叔叔比我们大两三岁。虽然辈分上是长辈。小叔叔很早就在北京打拼了。在我眼里他算是一个成功人士了。因为都在北京,我们有时候会像朋友一样有话直说。


小叔叔是个纯木匠。光他自制的刨子被送到美国某展馆展示,就让我佩服不已。


小叔叔还能拉一首首好听的二胡歌曲,我都不敢想,老板跟艺人能是同一个人的冠冕。


小叔叔有时脾气大,他认定的事就得执行。因为他觉得必须做,有时我有点怕他,他说什么都听,因为他一向比较理性。


今晚的小叔叔,却像变了个人。他发微信语音给我的,我就把语音大概译成文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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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往年回家过年都很开心,可今年心里特别难受。我一听不对劲,作为长辈,小叔叔很少跟我们谈心的。我问,

“为什么?喝多了?”

他说,没有,我很清醒。


“那为什么难过?”(我老公说小叔叔准是喝高了·)


我看到一个眼神,想到就想哭。(小叔叔跟我一样,家里兄弟他排行最小,父母去世得早,我想,或许他跟我一样,回老家了,想父亲母亲了,我感同身受。刚回家看不到父母难受,要离家了,看不见父母的坟茔了也难受。)

今天去丈母娘家了。老妈妈八十多岁了。说着哭着要跟我们回北京。我不加思索就答应了。


(我听小婶婶说过,老人有老年痴呆症状。)


我接着听小叔叔语音,他说,老妈妈听我说完,立刻马上很快就把衣柜的自己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打成包裹,准备出发。我都跟她说,我们还没走呢,走时再来接你,老妈妈好想像很失落,一脸的哀求,“乖乖,你们就带我走吧!”,那眼神很无助,好像我们小时候,妈妈答应我们一件事,又要等两天才能实现,我们就失望地拉着妈妈的手,哀求妈妈,别等两天吧,就今天吧。


小叔叔又哽咽起来。想想去年年底刚刚搬完了厂子,还没有试产 ,今年北京的家具行情还不知咋样,想想厂子里要照顾一个八十多岁的生病的老人,又有点担心。


我回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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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或许没想到今天的我这么胆大,为他作了决定。


他说,刚刚我跟你小婶婶商量好了,确定带她去,一是逃不过老妈妈哀求的眼神。二是女儿照顾妈妈天经地义。三是不给自己带来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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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小叔叔的脾气,他认定的事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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