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遇见(4)长相忆(三)

雾起与月出时的屏息之感从未能言传

而无论我怎样努力

也永远不能

在海风里

向你精确地说出我的原意。

——席慕蓉


一动笔便思绪如泉涌,那些角落里的小回忆都跑了出来,刹都刹不住。

上面的回忆中夹杂着的都是愉快的时光,但那时候,我也曾经为我们之间捉摸不透的距离感到落寞,天生就有些悲观主义的我常常在一些小事上较真。

自小我的体育就不大好。

虽然腿也不短,但跑起步来,就感觉白长了这双腿。尤其是短跑,老是比别人慢一拍,所以经常只有垫底的份。此外,跑步姿势也不好看,小时候常常因为这个被班里的男生嘲笑,所以从来都不参加运动会的比赛,生怕被人注意到奇怪的姿势。

女为悦己者容,和明轩一起上体育课的时候,老是担心自己跑步时难看的样子会被他看到,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动作。

幸好明轩并不会经常来看女生们的活动,因为在体育课上,男女生是分开训练的。

可他的不出现又我有点失望,他对我并没有那么关心。

真是矛盾的心理。

女生的训练比男生略长些,叽叽喳喳的,想要和老师讨价还价,拖一点时间是一点,往往男生已经自由活动半天了,女生才刚刚解散。

解散之后,男生往往会去三五成群地打篮球,而女生一般都凑在一起聊八卦,靠在栏杆上看男生打篮球,我也不例外。

原先只是随便看看,基本上都在和同学聊天,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目光就开始追随着明轩起起落落。

明轩身高在180以上,在一群男生里算是比较出挑。虽然平时性格温和,不那么显眼,但也会跟朋友一起打篮球。打得不好也不坏。但那个时候,谁会是真的看哪个人打得好哪个人打得坏呢?已经不再是小学时代那样,成绩好、体育好的男生占优势了。小女生们聚在一起看男生打篮球,大部分都是别有所图的。她们有的是看自己的心上人,有的是寻找合眼缘的目标,总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到了初三,体育老师出差的时间越来越多,这样的时光也就基本没有了。

后来到了大学,路过篮球场,看到几个男生在太阳底下追逐一个篮球,篮球被抛得高高的,但再也没有那群为自己喜欢之人呐喊助威的小迷妹了。

大概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时间在接近傍晚的时候。

太阳已经不那么猛烈了,却还没有落山,说不上明媚却也温暖。阳光一束束打在树枝间,像撕碎了的金箔,微风带着暖洋洋的味道,温柔地轻拂着少年少女的头,洒落在他们的发丝间,拂去他们肩负着的被功课压在身上的疲倦。

篮球在空中抛出了完美的弧线,男孩子们脚步迅速,追逐着篮球,汗水在额际落下,女孩子们嘻嘻笑笑、七嘴八舌地谈论着明星的八卦、聊着心爱的男生,目光时不时向篮球场上看去,树叶被风吹着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岁月静好便是如此吧。

明轩的体育算是中上等级别的,与那些专业的体育生自然比不上,但与平常人相比,也算是绰绰有余了。体侧的两项都是满分!

在我眼里,明轩什么都好。

那天体测,男生先跑一千米,我在旁边看着明轩跑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心里着实七上八下,不安得很。看着他被后面的人追上,我得心都绷紧了,看着在最后的冲刺中超过了前面的人,又开心地跳了起来。像个傻子一样。

看到明轩跑完步后气喘吁吁的样子,特别想跑过去拍拍他、把水递给他,但女生特有的忸怩又让我觉得这样做不太好意思。于是,踌躇之间,明轩已经回教室了,踏着不带一丝犹豫的步伐。

在女孩子的感情世界里,总是多了许多男生们的粗线条不会想到的丰富内容,感性使我们更容易为情所困,人间自是有情痴。

我一个人在风里静静地发呆,能不能等等我,不要走得这么快,我追不上你啊。

一直都是如此,学习也好、体育也好、为人处世也好,我懂得太少而明轩知道地很多,我努力学习想要证明给他看,我也是可以的,但夹杂在我们之间的鸿沟仍然日夜提醒着我,不要和他在一起,你不配。

于是我害怕了,我退缩了,我决定和明轩保持一定的距离,好让自己不那么喜欢他,如果我能做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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