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风瑟瑟,踽踽独行。
我戴上耳机,让音乐赶走提前下了一站的懊悔。新买的耳机隔音效果略差,没走几步另一个歌声传进耳朵。我望向左前方的街角,声音从那儿传来。在顾客早已散尽的十点,那里稀稀疏疏地围着二十几个人。歌声很好听,厚重里有一丝丝沙哑,在这样冷清的夜里,让人很安静舒服。我承认,这是我在这个城市见过的最好的流浪歌手。走到街角的一棵树下,默默地欣赏。几首歌后,鼻子微酸。我抱着胳膊,假意自己冻得很。
我很想说,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这个一身户外,身材微胖,抱着吉他唱歌的男人。但是,抱歉,我的视线偏移了半分钟。因为,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从我面前走过,我目送了她离开。
后来,我打了一个喷嚏,声音巨大。原来,在别人实现梦想的路上,我只能给一个喷嚏?不,我还能给一块钱。我放下一块钱的时候,看着抱着吉他的男人,我示意,喂,你的吉他盒里的钱太多了,我不给了行不。他没理我。我想他也许正忙着在他的王国里收割庄稼。
好吧,给你。转身,戴好耳机,离开。
还以为,故事就到这儿了。
走过红绿灯,我又看见那个身材妖娆的女人,我看见了她的脸庞,还是一个姑娘。旁边,是一辆比她高半个头的越野车,旁边,是一位比她矮半个头的胖胖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没有黄金链条。男人想让女人上车。女人,还在犹豫。当我走到车旁边时,女人拉开了车门。我猥琐地偷窥车内,后排还有俩个女人,妖娆更甚,笑得花枝颤颤颤颤颤颤颤。司机,微微一笑,不露痕迹,这让我想起独钓寒江雪的蓑笠翁,惯看秋月春风的渔樵,柯南。
我要继续往南走,不回头。微芒的男人歌声在身后,匆忙的汽车引擎声在身后,这个世界,在身后。
哦,该换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