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云淡风轻的生命告别

      心肌梗塞对我来说本来只是医学上的一个病名,然而就在昨天,这个词突然在我现实生活中就变的活了起来了。

      前晚婆婆在家族群里面通知,第二天大家有空的都要去参加大姨妈的生日宴,而在昨天早上七点多突然宣布,生日宴取消,因为老公的外婆突然人难受住院了。本来觉得老人家身体有个病痛也是正常不过,谁能料到,医院直接下了病危通知,病理:心肌梗塞,心脏血管已堵塞两条了。要么住进ICU病房续着,要么出院。

      老人家是个明白人,活了一把岁数,对生活早已通透,明明白白告诉女儿们,马上送她回家,让她在熟悉的地方走,她活了一把岁数已经够了。

     按照当地习俗,今日亲朋好友都会过来看望,也算见见最后几面,婆婆一早就打电话催我过去看看,因为车被借走了,等到中午的时候我才过去,车排的满满当当的,还好乡下地方大,听大姑姐说,昨晚出院的时候这边停的更多的车。

      一到屋子,老人家挂着吊瓶,用另外一个手忙招呼我坐下,说我上班忙怎么就过来了,忙就不要特地过来了,再正常不过的日常谈话。客人来了一茬又一茬,她总是一一招呼,一会儿担心人家是否吃过饭了,一会儿又招呼人家吃点水果,完全感觉不到病床上的她已奄奄一息,医生说随时血管会爆裂,二姑姐因为小时候寄养在外婆家,所以跟外婆的感情特别深厚,她一边帮着老人家按摩着手,一边流着眼泪,反而老人家一副豁然,安慰她:她岁数也到了,可以了,人都要死的,没有必要难过。一会儿自己孙子进来,就念叨孙子:现在长大了,要好好听话了。

      老人家把银行卡的钱也全部叫人取出了,为数不多的几万块放在床头,一一交代好自己的后事后,跟客人又寒暄了几句。

      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场生离死别,这个气氛跟我完全想象的不一样,老人家面对死亡非常坦然,虽然病痛折磨的她是极度难受的,因为几次看她喝点水她都吞不下了,然而依旧保持着该有的人情礼仪,她一共生了五个女儿,第三个女儿留在家里招赘,女儿们都非常孝顺,当老人家腿脚不方便后,前面两年都是在三女儿家,每周女儿们都轮流去看望,最近两个月觉得还是喜欢在乡下住就搬回原来的老房子,搬回来之前,每个女儿都出钱出力,把老家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了一下,并且每天轮流回去照顾,然而面对这样的生死大事,女儿们也都很淡然,准备一切该准备的东西,不舍但是没有过多的悲伤。

      也许,这就是寿终正寝该有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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