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风景都浸没在残阳中,泛着柔和的橘色。夕阳一半没入了远方墨色的树林里,一半依旧悠悠的欣赏着浮生,丝毫不顾及纠缠的晚霞。
寂静着,一群鸟儿扑棱着翅膀,像是从光亮里出来一般,稀疏地叫了两声,隐入了流动的云和交错的枝干里,不见踪影。
大片的房屋,有着斑驳的岁月,廊廊房房,砖砖瓦瓦,再熙闹也透着一份别致的宁静。炊烟摇曳着升起来了,浅淡的,如洗尽墨汁的毛笔,在空中划拉出痕迹,没一会儿就在风里支离破碎了。
听见了,听见了细碎的说话声,柔软的,低沉的,温婉的,清脆的,在空气里兜兜转转,洒向了家家户户门前闪着粼光的河流。
河静谧地流着,向着不知名的地方流着。却是微小的水流声,像是那咬碎的酥饼,脆生生得响着,混夹在人们的细语里厮闹。乌篷船轻轻地摇晃着,犹如一位母亲缓缓地推着摇篮,哼着若有若无的催眠曲,柔和而闲适。
黑暗渐渐降下来,在暮色里些微能辨认出的夜来香肆意地开着,开着。蝉嘶喊起来,在树上,聒噪着,热闹得刚好。萤火虫四处飞着,落在草尖上休息下来,偶尔被惊扰,就成片成片腾空,灿烂得像烟火一般,梦幻而温情。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在枝桠里走动,影影绰绰的一地水墨画。在透着蓝意的空中,月色泠然,皎洁得让人看清玉兔在月宫里有一下没一下捣着药。那微翘的屋檐,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神秘迷人,隐隐约约,好似幻化出一只只灵兽,守护着一方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