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放亮,纪风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其实他早就醒了,可既然不想动,就继续在床上卧着吧。这一飞冲天的路是对,还是不对,不管怎么样,已经踏上了,就想着怎么好好走便是了,现在再想该不该,世上是没有回头路好走的。阳光越来越多的从窗帘缝子晒了进来,似乎是催他起床,纪风还是想赖会,好像只这里,才安全,才不那么勾心斗角,才不用伪装,才是最真的自己?只一起来,人就变化了,披挂上了盔甲,用各种的自以为对的样子去和别人说长道短的,然后翻过来安慰自己,这样的生活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不也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唉,便是如此了,纪风只在这个无他人的地方,才沉静,才放松,才自由,因为此处,没有江湖。
眼看着过了中午,不得不起床了,再不起,他妈的肚子也受不了了,要维持这么大一身的肉装备,是不容易的。所以,纪风还有一项从不示人,隐而未发的绝技,他会做饭!今天吃什么呢?他打开冰箱门,把冰室里的肉拿出来,放水池子准备解冻。正这个时候,刚起床的时候开的收音机里的郭德刚相声传过这么一句:“他的剑是冷的,他的刀也是,他的心是冷的,他的血是冷的. .............. ”纪风还在同时的回味这古龙小说中的经典桥段,却突然听得一句:“这孙子冻上了~~ ”
这一忽悠,纪风哇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接着他一边笑一边趿拉着拖鞋,在屋子又里转了转,就走进了浴室,开始哗啦哗啦的洗大澡。
等他洗完了大澡,发现手机滴的响了,原来刚才有未接电话和短信,都是霍青的,短信写的“给部里开支票抬头写什么?”
纪风一个电话打过去说:“是部办的一个物资销售管理处,上次那招标说明书上没有吗?”
霍青翻着手里的招标说明书,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就说:“没有呀,你说吧。”
纪风很喘了一口气,还咳嗽了几声,说 :“这我也平时不直接给部办里交钱呀,说错一个字,明天怎么报名,要不你别写了,抬头,空着吧。”
霍青想了想,也是,错了明天就没法报名,那就空着吧,他示意财务开了空白抬头的支票,然后把冲财务点点头,财务说:“这个不得和霍总说一声?”
霍青可怕节外生枝,别为了这点小事,他老子又觉得他办事不牢,便点点头,顾做潇洒的说:“没事,我和他说吧,你甭管了。”
既然是大少爷的话,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财务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让他星期天来加班,他还老大不乐意呢,反正有老头子的签字,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霍青继续在电话里对着纪风说:“支票我拿了,明天一早咱们俩去部里送吧。”他也不想在办公室多待着,一边走一边出了屋子,回头和财务简单点了个头就出去了,接着说:“唉,我早上十点接你去,你在吧。”
“在,当然在了。你来之前再给我个电话。”纪风忽然的又来了一句,你把支票放好了啊。”
霍青心里说着:“废话。”嘴上应酬着:“放心,放心。这还能出事吗?”
纪风放下电话,给公司同事发了个短信,说身体不舒服,明天得休息一天。发完了他就自己傻乐着进了厨房,开始专心致志的做他的菜,一边做,一边幸福的哼哼着歌,是一首很多人耳熟能详的“十年”。
虽然似乎他很平静也很轻松,可他的期待在一层一层的加大,紧张得自己忽上忽下。这个临战得状态让他有点进退失据,虽然那煎炒烹炸似乎可以平缓?
面对压力,每个人的舒缓方式是不同的,当年孔令澜是泡澡,现在纪风是做饭。霍青呢?霍青是玩游戏。
樊蒙蒙瞧着霍青的背影,目光中空洞无光,只胸口的一起一伏让人还看出她的活着的劲。一时间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或者说悲凉吧,可能真的是已经消失了,霍青的爱。要不真的是无法解释,怎么他在她即将离去的时候,还醉心到游戏。
本昨天回到家,好久了,那久违的感觉,让霍青抱着的时候浑身软绵绵的,散着热,那么胶着的在一起,心感动着,随着身体的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好早以为这已经是霍青无法带给她的了,却又实现了。但现在呢?他甚至懒于和自己多说一句话。
霍青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在今晚他真的需要鼓励,他不想耳边再响起观音菩萨或者女红军的咄咄逼人,他甚至没和她说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很怕,怕她说出他必将失败的那些原因,他却太在意这次的成功,他要让她知道,即使离开了学校,他,依然是成功的,别人眼中的王子。如当年那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帕萨特一般,给她个惊喜。即使她离去,霍青的心脏,在每他想到这的时候,就会突突突突的跳个不停,也要让她知道,她要是离开他,那将有多么大的损失!
两个人的夜,就这么着各自忙着各自,似乎对方的在与不在,也无法改变现在的轨迹,其实,本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另一半,却又为何如此!
霍青开车快到了纪风家,他给纪风打了个电话,说:“唉,我快到了,你怎么着。”还能怎么着,纪风现在早把自己收拾的紧趁利落了,只等霍青来,他接了电话说:“在家呢,怎么着我下去等着你?”
“别了,我上去一趟,用下你们家厕所。”霍青一边停车一边拿好了自己的包说。
车窗外的知了叫的喳喳的,给太阳下本就闷热的夏天又增加了几许的烦躁。出得车里得空调环境,霍青不由得皱了皱眉,又仰望了下纪风家的大居民楼,转成了苦脸,不由的想“这胖丫的每天这么爬楼,怎么就不瘦呢?”
“你丫快点上来,503。”在楼筒子就听见纪风的大声嚷嚷,霍青一边爬一边说:“来了,来了,唉,真够热的。”
“还是你丫不注意锻炼,赶紧的,你是拉屎还是撒尿呀?”站在门口的纪风一边插着腰喝了一大口冰啤酒,一边说着风凉话。
霍青可容易爬上五楼了,弯着腰呼呼的喘了两口,才絮叨出俩字:“大便。”
“热吧,自己去冰箱拿喝的吧。”纪风转头回了屋子,霍青也进来,顺手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喝的全是琳琅满目的全是啤酒,就说:“你没饮料嘛?这我怎么喝呀。”
“这个,这个,这没劲,你就凑合吧。”纪风一边指一边说,然后催促着:“你赶紧拉屎去,等会还得去部里呢。”
霍青,拿出啤酒,打开,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之后:“呼。”了一声,表示了舒服和畅快,之后说:“马上,别催。”就快步进了纪风家的厕所,顺手把包给扔到了厕所门口的洗衣机上。
纪风忽然问:“支票带着呢吧?”
霍青一边畅快的使劲一边说:“嗯,当然了。”
纪风这个时候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随着还问:“就跟你包里呢?回头给我看看,操,一千万的大支票,真他妈牛B。”
霍青不耐烦的说:“就跟包里呢,别动,我拿给你看一会,你别给折了。”
“成,成。”不知道是知道了这消息开心的还是因为别的,纪风的脸上着上了兴奋的红色。
伴着一声激烈的冲水声,霍青从厕所里出来了,他满是成就感的看着纪风,然后打开小包,从里面拿出一支票夹子,又从里面拽出一张支票,炫耀似的和纪风说:“看见没有。”
纪风小心翼翼的拿过来,看着这张支票,嘴里说着:“真行,真牛。”然后就小心翼翼的又放回到霍青手上,说:“赶紧的,咱们出发。”
纪风顺手拿起一大包,说 :“完事给我送公司去,谢谢。”
霍青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事还挺多。”
纪风顺手关了门,又大声的,学着范伟的腔调,跟了一句:“谢谢啊。”
下得楼来,霍青和纪风上了车,霍青准确得开车,打把,上路,然后驶出纪风所住得居民区,纪风坐在副驾驶上,扭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舒服得坐姿,就一回手把自己那大包扔后座,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角却一直瞄着霍青放在档边的手包。
“操!”霍青一声断喝,把昏昏欲睡的纪风给惊醒了,对面,一对人民警察威严的站在路口,并且指着霍青,要求他靠边停车。
“你丫怎么了?”纪风紧张的问。
霍青一边停车一边找出自己的驾驶证说:“我也不知道呀,你们着还有临检的?”
警察很威严的走过来,给下得车来得霍青敬了一个礼,说:“您好,请您先试一下酒精检测。”
霍青得心一下就凉住了,浑身得冷汗透将出来,喉结上下打着吞咽得动作,却再不知道如何,警察看着他,也不说话,便把那吹气得东西放到他嘴上,说:“吹气。”
本是想憋住一口气得,可到了当口,还是呼了出来。警察看了一眼他,又看看手里得仪器,说:“抱歉,您得酒精超标。请您过来和我做一个纪录。”
霍青拖着脚步,宛如被烫了脚得林冲,一步跟一步得挨在警察身后。纪风也出来到了警察身边,霍青脑子很乱,不知道怎么好得时候,纪风侧到他耳边说:“要不我先报名去,别赶不上,你先处理着。”
霍青茫然得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路上可小心。”
纪风也点点头,就从霍青手里接过他刚刚从手包里拿出来得支票夹子,一边又确认支票在里面,一边说:“报名有任何情况我给你电话。”
霍青看着他,似乎也只能这样了,说 :“好,那就拜托你了。”
纪风走到街边去打车,打到了车还说了一句:“赶紧完事,完事找我来。”
霍青摆摆手,算是告了别,警察也算仗义,这哥俩这生离死别得时候,并没打扰,现在就开始了问话。而警察阵中这时候走过来一个浓眉大眼,一脸严肃得,他绕着车审视了一翻,忽然回头问霍青:“你后座得大包里装的是什么?”
霍青脑子的呜嘟嘟一片,哪里还记得,他反问了一句:“我后座上的包?”
那警察很客气的问:“请你配合一下,帮我打开看看,可以吗?”
“当然。”霍青没觉得如何。当他走到了车边上,才反应过来,说:“哦,那包是刚才那小伙子的。”
警察还是一句不依不饶的说:“没事,你就给我打开看看。”
霍青拉开车门,把包从里面拿出来,想递给警察,那警察一摆手,说:“请你帮我拉开。”霍青觉得有点莫明其妙,就拉开了拉锁,然后把手伸进去,向外一拉。一个黑色的金属把就被拉了出来,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对面的警察猛然一个箭步扑过去,将霍青直接甩在大街上,同时大声喊他的同伴,只用了一个字:“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