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窑洞里的苦命女人【小说连载5】
文/李晋勇
一位驻村扶贫的工作队员，曾给我讲过这样一个真实的农村故事，今天写出来分享给大家。
五. 白贵病逝
清明节后，一场春雨滋润过大地，汾川两岸处处激荡着开犁耙地的吆牛喝驴声，庄户人家都乘着地湿忙着翻地抢着播种。
夫妻俩天没亮就起来，饿着肚子耕完了一整件地，等回来时已过晌午。
白贵早已累的两腿发软，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蹲在灶火畔，随手端起昨晚剩的半盆红稀粥，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等到杨草拴好驴，上好料进来，发现白贵正躺在窑地上捂着肚子直打滚，光秃的脑门上淌着密密的汗。
“咋了，这是咋了？”杨草扑过来抱着白贵大声喊。
白贵却只顾捂着肚子，牙关咬得紧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草环顾四周，看到了灶台上摆着的空饭盆，心想：坏了，碱饭喝坏了，丈夫可能是在地里着了凉，又猛喝凉饭，激伤了肠胃。她立马丢下发抖的白贵，不管不顾的撒开腿就往乡医院里跑。
乡医院距白贵家并不远，上气不急下气赶来的乡医，先用手指探了探白贵的鼻息，叹息着摇了摇头，又解开白贵的两颗上衣扣，探进听诊器听了听，最后对杨草说：“不行了，人已没气了，原来肠胃上就有了不好的毛病，这几年硬扛着拖着不治，这要是当时能吐出些来，或许还有救，可惜太晚了！”。
杨草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望着男人渐已苍白的瘦脸，伸出的手触摸着白贵那被劳累耗平的头顶，哆嗦着擦掉残留在丈夫嘴角的几颗米粒，又把那几道开着的纽扣一一扣好。这个男人和他生活了十来年，突然地，怎么说去就这样去了。
杨草看着呆呆地站立一旁的两个尚小的孩子，她感到了空前的无助，耳朵里响动着天塌地裂的轰鸣声，她猛地向一边倒去。
好心的邻居们扶起了杨草，唤醒她，对她说：“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杨草没有嚎啕大哭，只有微微的呻吟。换换没了的那会儿，她寻死觅活的哭还有白贵在一旁安慰，白贵是她的天，是这个家的支柱。他理解她的悲痛，他呵护着她，如今谁会理睬她这孤儿寡母的无助呢？
杨草停止了呻吟，一直身子坐了起来，目光变得异常坚定刚毅，可怜的女人，她要假装出坚强来，她想的是：绝不能让村里人看了笑话。（原创连载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