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写作

    我不从一个专家或高手的角度谈写作,只是作为一个不断在写作中受挫的充满困惑的“年轻人”来谈谈写作。不同人对“写作”有着不同的理解,通俗来讲就是写文章。

    作家史蒂芬觉得写作之难,在于将网状的思想,通过树状的句法,用线性的文字展开。很多时候我们的脑子里会迸发出一些想法,这些想法可能是不同层面的,针对不同事物的,总而言之是呈网状的,而写作之人须讲这网状的思想按照一定的句法用文字记录下来,这个过程即所谓“展开”。文章的微言妙趣大则源于性情学问的融会,小则见于一字一句的选择与安排。所以写作之人往往追求思想和遣词造句的统一。

    学文如学画,也如学字。“临帖”和“写生”是三者的共通点。通过“临帖”掌握写文、写字和作画各自的门道和章法,进一步“写生”来创造自己的风格。前者是基础,后者是追求。小时候学生词和成语,老师让我们造句。造句的过程就是在理解的基础上进行创造。而我们模仿的目的就是为了理解,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模仿是“有意识的、有目的的”模仿,在模仿的过程中于别的作家的苦心经营之处和灵机焕发之处,用心感受,用笔创造。

    我写作时,常常追求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总想着要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灵感才会随着午夜的钟声进入大脑。有时候任务所迫,时不时地还得违背自己这个原则。所以每每写文章,总要先羡慕那些意到笔随的人,想想为什么别人能随时随地创作,而自己的想法总是连不成文章。慢慢地,违背原则的次数多了,我发现当我投身于写作这个过程,而非纠结于要写什么,怎么写的时候,灵感反而来了。写作其实不应该成为一种负担,毕竟文字始终是我们表达情感的工具,言可以达意,而我们写作则是追求言和意的铢两悉称。

    写作中练习是不可缺少的。我们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在一切艺术里,天资和人力都不可偏废”。在试图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变成文章的过程中,我常常自视太低,每念及“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便无法下笔,总以为写作需要一副特殊的天才,自问既没有天才,纵然写来写去,总写不到名家的那样好,倒不如索性不写为妙。其实回过头想想,正所谓“神乎其明,存乎其人”,世界上不乏有举世的天才,但很多大家是全靠着自己的意志和勤奋的。创作固然不是一件易事,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像一切有价值的活动一样,它需要辛苦学习才能做得好。若是人人都能轻易做好这件事,它也就不再那么有价值了。明确了这个事实,接下来要知道怎么去练习?我在我的文章里提到过很多次朱光潜先生写的《给青年的十二封信》,这本书确实给我带来很多的收获。他也认为写日记是一个很好的联系写作的方法,日记的内容大体上可以是自己的日常生活中的所思所想——一番家常的谈话,一个新来的客,街头一阵喧嚷,花木风云的一种新变化,读书看报得来的一阵感想,听来的一件故事,一切动静所生的印象,都可以供你细心描绘,成为好文章。所以写文章,要假定自己有中人之资,依着合理的程序,一步一步地向前进,有一分功夫,决有一分效果,孜孜不辍,到后来总可以达到意到笔随的程度。

    汪曾祺在《人间草木》里谈到青年作家模仿他的写作风格的现象时,由于秉持“不开风气不为师”的原则和对自己平淡的写作风格的认识,他希望青年作家在起步的时候写得新一点、怪一点、朦胧一点、荒诞一点、狂妄一点、不要过早地归于平淡。这话有自谦的成分,特地引用出来,是想表达写作不应徒为追求一风格而营造此风格,希望各位爱好写作之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写作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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