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觉得,我们从那些极简单的事物之中,也能体会到最真实的快乐。
它们对于我们的生命而言,就像是水。水的颜色味道都简单之至,但是有谁一旦离开了水还能存活呢!简单之至正是水作为世间一个存在的最本质特征。那些简单的事物,也像水一样,在被我们忽视的时时刻刻,滋养着我们的生命。如果有一天,你的心无意中邂逅到简单的它们,你会获得那种最真实最纯粹的快乐。
我曾经在一些不经意的瞬间,体会到这种最真实,最纯粹的快乐。
一、花之开
我很喜欢养花。所养的花中,虎皮令箭是很特别的一种。因为它既朴素又别致,叶子坚挺直立,姿态刚毅。
有一年的春天,我偶然间看到从它根部长出了类似于花枝的东西,又嫩又绿。花枝上面还长有类似于花蕾的小东西,嫩黄嫩黄的。时间的作用,让它渐渐长高。原来的那些小花蕾也渐渐拉开距离,长成一束一束的小小花骨朵。每束花骨朵下面还有一些透明的黏稠状物质,像透明的水滴。
我的心因此得到了莫名的快乐。终于有一天,我在它清甜而淡雅的香气种醒来,有一种极沉溺极满足的快乐。我在它一束一束的小小白花的香气中洗衣做饭,读书写字,只觉得满室馨香,眼前的日子舒适惬意,好像有了海子诗中所描绘的那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幸福感觉。
二、树之影
我是一个对树有着特别感情的人。日常生活所经过的道路旁,只要有树,总能吸引我关注的目光。如果外出旅游,在风景区里,我会不厌其烦地去捕捉树的那些让我心动的瞬间,每有发现,很快乐。
今年夏天的一次散步中,我又着实为树影心动了一回。
初夏傍晚,我和女儿在河边散步。无意中的一低头,我看到了地上的一幅极疏朗极简约的画。我示意女儿看,女儿直说地上是一块格子布。路灯的光照在垂柳那柔柔长长的枝条上,地上便有了深深浅浅粗粗细细的影子,那些交叉在一起的枝条的影子,就是交错在一起的格子,这些格子浮现在砂石路那个朦朦胧胧的背景上,就有了这块斜格子布。如果有风吹过,格子布就极像童年时看过的露天电影的幕布,有一种极亲切,极悠远的感觉。
我和女儿一边在一幅又一幅的格子布间走走停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心间有一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宁静与笃定。
生命中有很多这样的时刻,我的心在匆忙之中与简单之美不期而遇:当我在忙碌之余回到父母身边,边吃饭边听他们有一句没一句聊村庄里的家长里短的时候;当我将做好的晚餐摆在饭桌上,喊家人开饭的时候;当我在春日的暖阳下散步,感觉到春风拂过面颊的时候;当我的女儿从学校回来,一进门用愉快亲昵的语气说“妈,我回来了”的时候;当我在繁星满天的夏夜散步,耳畔传来阵阵蛙鸣的时候………
每当这样的时候,我的心会感觉到最真实最纯粹的快乐,就像顾成在诗歌中说得那样: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