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本周我们在讨论“选择”这个话题,我问大家“哪些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是你人生的重要选择”,我也反问自己,过去这些年,有没有什么不经意的事情,后来变成非常重要的选择?在脑海里搜寻了好久好久,好像有不少时候,在做决定的时候会有些犹豫,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当时没注意的小事,后来导致一个很大的结果。
因为很多事情其实是意外发生的,其实都没有经过你我的“选择”就到来了。就像我决定回到台湾,决定在大学时决定选修什么科系,决定接受“我是演说家”的邀请去参加比赛,等等,当时面临这些选择,我知道自己是在选择一条路,但那条路后面是什么,会带来什么,在当时并不太确定。
如果说有哪件不经意的事后来成为重要的人生选择,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例子,就是我跟我的妻子Cardin的相识。
那是十几年前,在一个万圣节的派对上,当时我正在台上做DJ,不经意看到下面一个女孩在孤零零的跳舞,于是放歌的间隙,我就下来和她聊天,聊一会儿,又回去放歌。这期间也就仅仅是聊天而已,后来等派对结束,曲终人散,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突然看到她正在沙发上打盹。她当然不知道我准备走了,如果我一走了之,以后应该也很难碰见了吧。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直在挣扎,是不是要去摇醒她,要一个电话号码?
但这样子似乎太刻意了,所以我把东西收拾好,就准备往外走。但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冲动,也没有多想什么,当时就决定回来,然后摇醒她,要到了电话号码。
现在,我和Cardin的儿子和女儿就在隔壁,已经睡着了。当我想到这里,我的天,如果当时我没有折返回来,还会有这两个小孩吗?每当我想到这个,就觉得——人生,还真是蛮奇妙的!
02
谈到人生的选择,这有点像是个哲学问题了。我自己很喜欢读一些科幻作品,也喜欢读科学相关的书,特别是物理学,其实现在哲学和物理学已经越来越接近了。有这样一个说法,我们的每一个决定,都会让我们的现实宇宙分为好几个不同的方向。比如你今天选择往左走,那么往左走的就是你存在的宇宙;但与此同时,你往右走的那个宇宙也是同时存在的,是作为平行宇宙继续发生着。而人生的每一刻都在发生着各种大大小小不同的选择,所以其实展开了无数种可能的平行宇宙。想到这一点,你不觉得很奇妙吗?
但话说回来,对我们这个个体来说,当选择了一扇门往下走的时候,其实也就关上了其他所有的可能的门。这样说似乎让人觉得有点严重,好像人生中的每一个决定都非常重要,都决定了接下来的走向,如果选择错了,不仅可能错过了非常重要的机会,也导致我们的未来也完全不同。就像我们买乐透彩票时,那一堆小小的圆圈,你的铅笔向左偏一点或往右偏一点,刚好填对了正确的号码,中了头奖,那现在的人生也会非常的不同!
但我想说,如果你太刻意于这种“重要”的选择,可能导致你过度思考,觉得如果我这样子会怎么样,那样子会怎么样,把每一种可能性都翻来覆去的想个遍,这反而导致你会犹豫不决,没有办法及时做出决定,这种选择恐惧症甚至会连累到你的一生。
我们看一些所谓的心理病人,比如抑郁症、焦虑,往往会发现他们会一直在回想:如果我当年这样那样就好了……他们在后悔之前所做的决定或没有做的事情,或者一直设想各种各样的恐怖,或者过于美好但尚未到来的未来。
但事实是,在你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之前,任何事情都是一个可能性,但正因为你不采取行动,所以事情也就永远只是个可能,这样的话,你的现实生活跟你的理想、梦想中的生活,就会隔得越来越远。而隔得越远,你就越无法放下那种虚幻想象出来的可能性,你就越容易不快乐。无论从心理学还是哲学角度看,都是如此。
所以,直面当下、面对我们现在真实的处境,去思考,甚至去欣赏,把好的坏的全部当做事实(因为它本来就是事实),而不要再去猜测、去想象“如果这样”“如果那样”。对于现在来说,那些想象和猜测都是没有意义的,真正有血有肉有意义的就是这个当下。
当你真正安静下来,去面对这个当下的时候,你会发现其实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你会发现当你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像爵士乐团的第一个音符响起,其他的乐手会马上跟进,乐手之间也会互动、相互影响,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所有的音符都会跟着跳动起来,奏出一篇动听的乐章。但如果每个人都在那里等待,你等我,我等你,那么就永远不会有音乐了。
所以,就像作家必须写下第一个字,作曲家必须写出第一个音符,最重要的就是这开始的第一步,一旦开始,就会继续走下去。而此时你做的这个决定,就和之前的人生的每一个决定都连接了起来。这条或隐或现的选择链条,就会构建出你人生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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