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红楼梦(41)|红楼梦里的刘姥姥和贾母,才是生命最高级的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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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红楼梦》过程中,有一个很独特的体验,就是作者有意无意的,都会将不同的生命进行对比,比如说,在整部《红楼梦》中年岁最大的两位女性,贾母和刘姥姥,两个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态,专门放在一个章节中,进行对比描写,有人会说,刘姥姥就是一个丑态毕露,为了生存不顾任何尊严的乡野老妪,对吗?对,也不对。

如果作者想要单纯呈现刘姥姥的一面,那就真的是没有读透这本书,通过刘姥姥,作者让我们或者让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读到平日里难以触碰到的乡村的图景,也让长期生活在贵族家庭里的孩子,看到真实的生命的底色。

如果用《红楼梦》中两个物件来描述贵族和平民生活状态的话,那就是茄鲞和茄子。我们知道,茄子是很地道的产自田野中一道食材,而贾府中所吃的茄鲞,其实原料是茄子,但经过很多到程序,很多种原料烘培之后,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味道,贵族家庭和平民家庭的生活就是茄子和茄鲞的关系,其实想想,贾母的生存状态,就是茄鲞,而刘姥姥的生活状态,就是最为原生态的茄子。而恰恰是这个原生态的东西,让我们看到生命中最具有活力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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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刘姥姥进贾府之后,让贵妇贾母很羡慕的一个人。我们常常会觉得,贾母这样身份地位,怎么可能去羡慕刘姥姥?无论是从精神还是物质,贾母比刘姥姥要强上好几倍。其实走过生命的很大一段历程之后,一定会有一种反思和遗憾,因为一个人一生中有无数种选择,每一次抉择,都是咬牙放弃另外几种选择的过程,而一生命运轨迹的铺就,是一次次选择的叠加,一个生命的状态,是选择的堆积,可堆积的背后,也伴随着无数机会的放弃,就像贵妇贾母羡慕刘姥姥原生态的生活方式,其实是对过去生活的一种慨叹,贾母能成为今天的贾母,其实也错失过生命中最美丽的风景,在和孙子辈玩耍的过程中,贾母就时常提起自己年轻时的场景,每每提起都会喜不自禁,就像现实生活中,我们的祖辈给我们讲述过去的故事一样。这里其实隐含着内心对过去生活的追溯,一种惋惜,或许在生命的某一个时刻,猛然会问一问自己,如果当时没有做某件事,或者如果当年做了某一件事,是不是现在已经如何如何了,等等。就像我喜爱的作家迟子建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如果可以,我愿意成为一名村妇,每天迎着朝霞出门,披着暮色进门,照顾着简单的家,过着简单的生活。而从乡野走出来的我,太知道乡村生活的图景了,那些看似生活简单的村妇,生活中的烦恼,一点都不别人少,为了日常生活里的鸡毛蒜皮,为了张罗一家人的生活,费尽心机,所以贾母羡慕的刘姥姥的生活,在当事人刘姥姥看来,其实也是一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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