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滴答地走着,我看了一眼,已经是7点多钟了。
终于还是自己完成了这顿饭。夹了几筷子,味道也不坏。或许只是跟她预期不一致吧。
我忽然悲哀起来,为什么每次过节都是这样:冷清、无聊,我们因为做饭,又吵了一架,然后,我一个人坚持着把饭菜做完,端上茶几。然后开始一个人的晚餐。
虽然味道还不坏,在我看来,总被小饭馆里的正经得多。至少此刻应该的温馨的。
她若无其事的窝在床上,拿着手机看网络小说。我始终没懂,耽美小说对于一个女性青年来说,到底有多大的魔力。我起初理解为这是女性的A片,然而并不是,理解成A片前美丽的前戏是比较接近的。女性喜欢前戏的程度,已经到了我很难理解的程度。
去厨房,拿出一罐德国的教士啤酒。这是她今年一入夏就买的,总觉得没喝多少,打开泡沫箱一看,还剩4罐。
教士啤酒比国内的普通啤酒纯度高得多,酒精度也略高些。半罐下去,已经开始有些微醺了。其实也不怎么饿。是因为她饿了要吃,才做的。现在却成了我一个人的事儿。越想心中越气。本来说去爱琴海理发,因为在那边办的会员卡还有两三百没用,总也不用,还是决定尽快用完的好。
算了,不吃了。我把玻璃杯一方,故意弄出点儿声响,不过并没没有引起关注。我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的了。她抬眼看看我,始终没言语。我也懒得说话,总是话不投机,多说又变成吵,以前总想四四六六说清楚,可是总也说不清,渐渐的也觉得无意。她也总说,“你跟一个女人讲道理,你怎么不能体会一个女人的感受,你总是按照你的思维说话做事,什么时候可以想想我的感受。”我就是太爱凡事都讲道理,希望把事情说清楚了。如今,我不得不闭嘴。
毕竟是国庆节,街上没有往常热闹。何况,今天的雾霾比昨天还要严重,简直要到了窒息的地步。我觉得胸口比先前还要闷,又或许因为穿了外套,浑身开始燥热起来。
朝阳路上来往的车辆并没有少,临街的酒店暧昧的紫色的灯光广告,一对情侣走进去的时候,刚好来了一个提着行李箱的长发女子,修身的长裤包裹着匀称的腰臀和长腿。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不免回头多看了两眼。
我一路朝公交站牌走去。
“爸,你别抽了,一会儿弄得车上都是烟味儿。”一个年轻的女孩儿说道。
男子还是从金黄色的烟盒里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上了。
女孩儿旁边站着的,比她稍稍矮胖了些的女人,应该是她的母亲。母亲看看父亲,没说话。男子向左侧走了两步,离母女远了些。他把烟灰掸在垃圾桶的“灭烟处”。
我也点上一只烟,是方才路上买的。每次吵完架,都忍不住要吸烟,总妄图通过吸烟让自己镇定下来,又或许可以想象别的事情。
我往公交站右侧走了几米,以站到419路公交的进站口。接连来了几辆,都不是。我开始有些犹豫了。到底要不要理发,总觉得时间并不是很好。干脆随便坐上一趟车,随便走到哪里吧。雾霾太严重了,很显然,这不是什么散心的好天气,还是算了。
一个十来岁的小朋友,站在站牌广告前,让另一个小朋友帮忙拍照。我惊讶的是,他们身边竟没有大人跟随,手机该不会也是自己的吧。
好吧,前边两站就是耀龙电影院,要不去看《湄公河行动》吧。这才发现自己并有拿手机出门。
我决定再抽一支烟,如果419路还不来,我就放弃行动。此刻,很显然,我已经开始迟疑了。我想能不能等到419,或许也要看我吸烟的速速。我每一口,烟头都会亮一遍,纠缠在一起的烟丝在昏暗中也就清晰可变了。
还有半截,我想算了吧,这么严重的雾霾,站在公交站抽烟,真的是很难形容那种莫名其妙又无怪乎寻常的感觉。
一个小哥,翘着二郎腿坐在电动车上飞驰而过,找死吧,还是逆行。我不坏好意地诅咒了一番。转念又想,别真的出事儿,大过节的。
还剩四分之一的时候,我看到一辆419从远处开了过来。我正犹豫着要掐灭香烟,可是这车似乎没有停的意思,里边乘务员吆喝一句:“区间车,终点站三元桥哈”,没停稳,就准备要开走了。
反正区间车也不能到,我也没有要追的意思,又稳稳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它按灭在垃圾桶上。
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吧。毕竟养起一头长发也不是易事,倒不是舍不得,只是多少比起来还是有些特别的。何必非要平庸到尘埃里呢。
回去的路上,所遇到的男人里,全是短发,连有刘海儿的都不多,长度都在5厘米以下,几乎不论中青老少,人人手里都夹着一支烟,有的点上,有的到根儿了,有的刚燃到半截,全部在一呼一吸间,在昏暗的,有着浓浓的雾霾天气的北京朝阳路上,一闪一闪地,此起彼伏。
我想起,2010年的禁烟令,到现在是不是以失败告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