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深笑
是谁笑得那样甜,那样深,
那样圆转?一串一串明珠
大小闪着光亮,迸出天真!
清泉底浮动,泛流到水面上,
灿烂,
分散!
是谁笑得好花儿开了一朵?
那样轻盈,不惊起谁。
细香无意中,随着风过,
拂在短墙,丝丝在斜阳前
挂着
留恋。
是谁笑成这百层塔高耸,
让不知名鸟雀来盘旋?是谁
笑成这万千个风铃的转动,
从每一层琉璃的檐边
摇上
云天?
这首诗首先在结构上就很有美感。全诗共三节,每节六句,都以“是谁笑……”作为开头,然后将笑的情状作个比喻,进行描述,最后以两个短句作为每一节的结束,让人读起来朗朗上口。
在意境上,诗人将这笑形容为明珠、花儿、百层塔和风铃的声音,这样读者就能想象,哦,原来这个人的笑声是像明珠在水中跳动那样圆润而清脆,是像悄然开放的花朵和丝丝的暗香沁人心脾让人怀恋,是像百层塔一样具有感染力,是像万千风铃一样响彻云霄。
诗人在《究竟怎么一回事》这篇散文里说过:“我们根本早得承认诗是不能脱离象征比喻而存在的。在诗里情感必依附在意象上,求较具体的表现;意象则必须明晰地或沉着地,恰适地烘托情感,表征含义。”
在《深笑》这首诗中,诗人用明珠、花儿、百层塔和风铃这样的意象,来形容一个人的笑,表达了诗人怎样的情感呢?我读出来的是喜爱、怀恋、崇敬,最后一句“摇上云天?”的不确定性,似乎表达了诗人内心小心翼翼的期盼,希望他是到了云天之上去继续他的深笑了。本来很欢快和带着淡淡怀恋的诗歌,因着最后两句,竟让我读出来些许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