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出些时间,寻个人慢条斯理的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事的内容可能是往昔,别人的往昔,也可能是明天,有场酒宴需要前往,会遇到些狗皮祙子没有反正的人,嘻闹一场,欢畅而散。话题的内容可以天北海南,可以大到世界,也可以是家中一株龟背竹今年的蓬勃长势。
有种声音的流淌就可,在霜天来到门前的时候。
霜降后要出菜,地里青椒还有零散红绿相间的几株上挂着长不大的小椒,冒头青萝卜斜生的长叶盖住肥胖躯体,卷心菜结成疙瘩,越到冬冷越发鲜绿的菠菜在粉红茎根上搭着两片枯叶。这些用尽身力生长到秋深的果实让人感受到生命的丰满。
每到这个时期,农妇要准备好缸坛,磨亮菜刀,在坚硬的枣木案板上把各类果实切割,像只忙碌的松鼠,为北方单调的冬天和来春贮备调味品。我好像听见了泡菜在牙齿间碎裂的轻脆声。
霉干菜的顽韧在生葱沫和一勺辣子一锅热油喷激下回味悠长。每年,母亲和乡邻们都会撒种一大片白萝卜,等霜降过后,切成丝,放在蔑席上阴干收藏,家里常年便伸手可得的吃到秋菜的味道。
夹衣上身,出门嫌凉,不大喜欢东游西逛串四方,龟缩在家里,等供暖时间到来。乡下人在霜冻后几乎停止了田间耕作,任北风吹,任秋雨淋,把立在地畦里的枝叶摇落风化。没有死亡也就没有新生命的诞生。
在这样一个背景下,听一段无关自身无关生命无关未来的叙说,是我最大的愿望。水瘦得没有了型,它能说些什么,山落寞得没有人迹,它又能向谁表白。记得有年霜冻来临,早起上山,白花花积满背阴地,第一感觉竟是,霜也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