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宿舍后面有一块隐蔽的荒地,虽然园丁也在那种了些花草,但因为这块地独处一隅,跟外界几乎隔离,园丁也就懒得去打理了,久而久之百草丛生,这反成了我喜欢的百草园。
三毛说:“我并不爱花圃,爱的是旷野上随着季节变化而生长的野花和那微风吹过大地的感动”。是的,每棵花草都是有生命的精灵,它们应该有自己的春天,我爱一切的花朵。
草长莺飞二月天,满园春色关不住,春天来了,花儿开了,眼睛亮了。在春天的花草丛中采花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一会儿功夫我的小宿舍到处是花,不管是洗衣做饭看书上网,甚至在洗手间,我做每件事,一抬头就能看到花。心情也像花儿一般明媚起来。
总幻想能拥有一个开花的院子,里面种满各种漂亮的花,要有“人面桃树相映红”的桃花,有“梨花满地不开门”的梨树,有“梧桐更兼细雨的梧桐”,有“芭蕉不展丁香结”的芭蕉和丁香,最好还要有一缸睡莲,一架秋千。
开花的院子是肯定没有的,那么,有一间书房不错,到处是随手可及的书和抬头可见的花,猫咪在我脚下酣睡,我窝在柔软的沙发上高枕无忧地看书,我想,一个爱花爱书的女子,品质应该不会坏到哪去。
世界因花而美好,因花而美丽,因花而美妙。
但凡事物,只要跟花沾边,立刻就变得诗意起来,比如玫瑰花饼,薰衣草花枕,花茶,花环,花魂,笑魇如花,花样年华……嗯嗯,甚至连花袭人、花千骨、花无缺这样的人名,也是极具美艳诱惑的。
当然,跟花最绝配、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当属女人。
古人用闭月羞花,人面桃花,出水芙蓉,花容月貌来形容绝色女子。曹植有诗云:“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用“豆蔻梢头二月初”形容妙龄女子;用花枝乱颤、梨花带雨来形容女子的神态 ;用吐气如兰,兰心蕙质形容女子的高洁;徐志摩用“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娇羞”,来形容女人的娇羞……花有千姿百态,女人有百媚千红。
女人的一切天生就跟花连着一起,每个年龄段的女人都是一朵花,而每朵花都藏着一个梦。
黛玉爱花伤花怜花,因此葬花,“质本洁来还洁去,一杯净土掩风流”;女皇武则天烧花,传说牡丹因不肯违背花季提前开花,被专横霸道的女皇命人放火焚烧,当今被誉为“洛阳红”的“焦骨牡丹”就是被武则天烧出来的;小仲马笔下的《茶花女》玛格丽特酷爱茶花;席慕容想做一棵开花的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苏婷则想做一棵开着红硕花朵的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我最爱的三毛也是喜欢一切的花朵,尤其喜欢白色的花,百合是她和荷西至死不渝的爱情花。是不是有流浪气质的人对白色花情有独钟,安妮宝贝也喜欢白色的花。
记得很久以前的一个情人节,一早醒来,惊见我的窗台上放着一枝带露的白茶花,那惊鸿一瞥的冷艳惊艳了一整个春天。
爱花的女人,多半生活是精致的有品味有情趣的。
春节期间我去姑姑家拜年,一进门就看见窗台上一盆郁金香,高贵华美。餐桌上插着一束雏菊,茶几上则养着水仙,都漂亮异常,我惊叹70多岁的姑姑 ,竟能把房间布置的如此雅致而有灵性,即使她的独生女远在法国定居,她和80多岁的姑丈依然能把日子过得像花一样美。
不止女人爱花,男人也有爱花的,陶渊明喜欢采菊东篱下,周敦颐爱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唐寅则喜欢摘桃花换酒钱,梅妻鹤子的宋代诗人林逋喜欢梅花。
南塘后主李煜亦喜欢梅花,但他的梅花是用来浪漫的,传说他在小周后宫阁外广植梅花,于花间设置数处彩画小木亭,仅容二座,李煜就和小周后赏花对饮。每逢春盛花开,就以隔筒为花器插花,置于梁栋、窗户、墙壁和台阶上,号为“锦洞天”。如此诗情画意的多情君主可惜好景不长,最终落得个“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的悲惨下场。
苏东坡则爱竹子,竹子也开花,但竹子开花便是老死之日,万花中,唯竹子不可开花也。金庸笔下《射雕英雄传》的药师黄老邪是我最喜欢的人物,他的桃花岛更是虚幻神秘之美,令人心驰神往,可惜此景只应天上有。
爱花,便养花种花赏花。但花儿的凋谢飘零总让人心生不舍和感伤。顾城曾写过:“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一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佛说生命的过程,不过是一朵花开的时间。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珍惜上天的赐予,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人生是花,而爱是花蜜”。活着就要有爱,爱是生命的灵魂,不管人生有何种苦难,要怎样折腾,只要心中有爱,生命就能丰盈饱满起来,生活就会像海子的诗一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后记:3月13日,我到学校宿舍后面采野花,突发杂想,随手写下此文,因我名字叫“巧巧”,所以也算“花言巧语”了,谢谢老同学“红叶”提供的摄影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