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浙江省气象台公告,杭州已进入梅汛期,杭州人称“黄梅天”。这黄梅天是长江中下游流域的一种气候现像。每年盛夏来临前,暖湿气流在这一区域交汇,形成多雨、低气压,持续时间一个月左右,每次因气候而言,有长有短。
如此天气,给人们生活带来很大不便。你想,湿碌碌的衣裳没有太阳晒不干,挂满了堂前屋下,是什么感觉?出门时艳阳高照,走到半路倾盆大雨,人人都成了“落汤鸟”。潮湿天气,很容易染上“湿疹”,痒得挠破皮。低气压使人感到“逼趣”,极易引发高血压、心脏病……
黄梅天还常常是“东边日出,西边雨”,用我们杭州话讲,叫作“半面乌焦”。作个形象的比喻,烧烤时将一条鱼穿在细木棍上,在炭火上不断翻转,将鱼烤得通体金黄,香味四溢。若不及时翻转,则一面金色诱人,另一面黑呼呼一片。这就叫“半面乌焦”。
其实“半面乌焦”,生活中乃是常态。就象这黄梅天,有人喜欢有人恼。夫人堂妹自幼生活在大西北武威市,那是个极度缺水的城市。武威年降雨量只有几十厘米,生活用水全部来自祁连山。堂妹自打来杭州生活后,就喜欢上这湿搭搭的黄梅天,说这小雨点打在胳膊上,可舒服啦!
只是人生活在这世界上,总是希望鲜光水亮,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世人,又把这“乌焦”的半面深藏起来,人性之弱点也是也不难理解。某日,遇到同为“杭大子女”的一位同学,我楼上三楼是他母亲家,见面自然聊上几句。他告诉我又有新一轮的同学会,那谁谁谁在同学会上,“开心的紧呦!”遇到我这直爽之人,却笑而答曰:“非也,非也!你只看见他开心一面,可知他的内心世界?”此人乃强悍之人,年幼时即有“豺狼虎豹”之称。遇“年”不淑,赶上了“十年浩劫”,家道中衰、远走它乡,又以后遭遇婚姻变故、子女不孝……因涉及隐私,不及详述。莫非他已然把生活的不公忘却在心?未必!此人通晓几国语言,强记博闻,再者到我们这把年纪,昨天的事往往记不得,而少年的事却历历在目。依我的理解,大致会有如下可能:
(一)释怀,乃是最高境界,如普西金所言: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二)选择性遗忘,也是极有可能,往事既已随风而去,耿耿与怀,又有何益?
(三)再有可能,大家兴高彩烈喝酒把欢,何必罢一个“苦瓜脸”惹人讨厌?
只是我这俗人却不肯入“俗套”。觉得这“开心得紧”不如真实一点的好!人都会有过去,不管潦倒贫困,锦衣足食,往往是生活选择了你,而未必是你选择了生活。真诚而不伪善,朋友之间的推心置腹,远胜客套,远胜“心灵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