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全球气候变暖让今年冬天不冷啦?义乌的冬天还不够我拿出秋裤来,去年天台这个时候,我想穿两条秋裤才不会太冷。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刚好在杭州游玩,不安分的自己还是一样爱胡闹,独自一人绕西湖走了一圈。夹杂在各个旅游团里,享受中国式过马路的特权。起初,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在我前面“带路”,也许,他也想量一下西湖的尺寸吧。他穿着红色的冲锋衣,手拿单反,脚踩一双污泥满满的户外旅行鞋,眼睛明亮,随手捕捉西湖的情绪。我发现我其实挺羡慕他的,看他的样子,轻快地像个放荡不羁的少年。我还期待能跟上去结缘,但我更想上眼前的雷峰塔。我目送他离开,又希望他能一个回头,跟我一起上去看看。雷峰塔的内部并没什么,只是在黄土上扔满了一元五元十元的人民币,看起来银光闪闪,其实一点都不可爱。我喜爱的是顶楼可以尽收眼底的杭城风景。一共四个方向,东南西北,现代化的高楼大厦,笔直的大桥,熙熙攘攘的人海,清新的湖岛,似冷非冷的凉风,温暖和煦的冬日,还有一个对世界感到新奇的孩子。这就是我向往的世界吗?在顶楼转了数圈,直至快把雷峰塔的架构琢磨透了,我才恋恋不舍地下来。金黄色的余晖散落在杭城的马路边,残荷在没有温度的冷风中像个喘气的老头。坦白说,西湖没有什么,只是一个散步的好去处。但这对我来说又是奢望。形色相同的小卖部也绕西湖有一圈,里面的东西无疑是昂贵的,湖面上有木舟,泛起波纹,隐约是物质的横流,不经意地侵犯了自然美景。老师们经常教我们超脱的精神,我们经常在想混入这横流当中。穿过热闹的小吃街,我站在天桥上,用手机拍下夜幕降临前的大楼们,我告诉他们,明年九月,我会到你们的生活里!现在知道,这是冲动,美好的那种。与那天晚上回宾馆时,独自啃着超出极限的辣鸭脖的感觉是一样的。
还有好玩的事。是第一次自己来坐地铁。因为以前坐过,所以,我就帮同学买票。买了票,转个弯,我毫不犹豫地把卡插进机器里,同学跟在后面呆呆地不知道塞哪进。后面一个大叔不耐烦地把卡夺过去,恶狠狠地塞了进去,那皱起的眉头不知积了多厚的乌云。我看着同学被嘲讽,真想说你咋这么笨。话还在喉咙里,我发现眼前的地方不对劲,这不是我们买票的地方嘛?我去,我错了啊,我们应该直接往下走?!我同学也才反应过来,我说怎么有点不对呢?!我俩哭笑不得,又重新买了票。地铁是最拥挤的交通方式,档次再不同的人都汇成了一股人流。
偌大的灰色街道是我与城市的距离,路上灰尘四起,全身没得一处幸免,我假装这样,别人就看不到我的土气。来得匆忙,我住在一个低档的宾馆里,是顶层,最差的那种,七十一晚。里面甚至还有腐朽的气味,所以我没心情多睡一会了。窗户是不出意外的脏,窗外也是不出意外的干净,正对威武的格林豪泰酒店。
接下来两天,我都在浙传瞎逛。至少,那时候,自己很想马上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但我现在不能这么想了,因为这会让我更不喜欢义乌的。我有幸地观看了浙传的元旦晚会,舞蹈,唱歌,小品最常见的也是最让我们年轻人热血沸腾的艺术形式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出现在眼前。我就是个外来者,不属于这里的人,我承认我自卑了,我只敢站在门口远远地观望。这里的热闹全然不属于我,外面漆黑的夜幕更像是给我的天然舞台。
此行的目的虽说是艺考,但自己有什么?众所周知的一无所有。但我还是去了,付了一百多的报名费,只为了在某个教室出丑几分钟。我记得理由是,我至少可以尝试一下面试的感觉。我知道自己的形象很差,不足一米七的身高,草窝似的头发,帅得不成样的篮球鞋。我窘迫地像个小孩坐在一群大人中间,不敢乱动。我已经忘了在排队的时候自己脑子里想过什么,近乎两个小时,旁边的贵族小姐和气质少爷聊得火热,我愣是没有憋出一句话。考试也就那样,也就自己紧张得不得了,哆嗦个不停,该记住的都没记住,不该说的都说了。结束后,心情异常轻松,还差点忘了带走书包。拿手机的手还在得瑟,却迫不及待地跟人说,结束了。现在想来,好像都没开始过,怎么能有结束呢?转了好久才找到浙传的大门,欢快地拍下这一刻的世界,记录自己曾经来过。考试的结果并没有出人意外,死耗子今儿个没遇见瞎猫。
当晚就回来了,趁早终结孤独的旅行。坐上回程的客车,我突然又想再多抚摸一下这个城市。我坐在客车的最后一排,看着城市,我安慰自己,反正马上就会来的。兴奋过度后,在车上小憩,直至客车发动机嗡嗡作响,冲击我的耳膜。搓开迷离的睡眼,贯入眼中的梁妃塔、赤城山、天台客运中心让人格外亲切,原来思乡的情结是天生的,不是编造的。只有现在的我才能真的开始有所体会并且理解高中语文课本里文人的现代诗。即使现在在义乌,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说思乡显得做作,我依然会想天台。因为暑假在椒江,中途两次回家,在车子靠近赤城山的时候,那种瞬间没有了晕车的感觉是真实的。那次在杭州也就呆了三天,不敢想以后要是离开天台太久会不会难过地要命。
与自己的约定最后是自己违约了,什么时候自己能言而有信呢?
其实早该记录一下,然而拖一年多,还好有日记。
2015.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