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的父亲

我和几个同事要去出差,前来接人的车停在路边。

同行的女生优雅地坐在前座,开着窗,和大家说笑。她把玲珑小包放在膝上,扭头问侯大伙是否可以出发。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车前,迅速伸手抢走了女生拎包。抢包者快捷的身手只让我们留下惊呼和一头长发女人两个记忆。

她转身奔向另一条主道,不回头猛奔。我们缓过神来开车去追。那女人特别卖力疯狂奔命逃跑。经过几番寻找后,她静静地站在我们跟前,两手空空。她隐藏了证据,开始百般抵赖。

随后赶来相助的同事发现她行为异常,建议不要报案,而是放开她,再跟踪。

结果,第一个跟踪者发现,她竟然是一位朋友的父亲。因为心理疾病而行为异常,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他是我的父亲,朋友平静开场。每周四他都会去和几个老友见面,那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平时,他会短暂性失忆,做一些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此如刚才发生的事。事后,他会因错而恼怒,自责,在家里自残。

我看了眼那位古怪的老人,他像个小学生,长发披肩,身材枯瘦,一双充满迷离的眼睛警觉又小心地看着这群陌生人,一言不发。

拎包被抢也是这样,过了今晚,他就会忘记这段经历。朋友慢慢叙说,回头安抚了下象个做过错事的孩子,静静独自坐在另一端的父亲。

朋友尽量压低声音说些事情,尽力不让他父亲听到。恰在这时,另外几个同事也相继而来,特别是看到被抢女士,他狂躁不已,完全一改刚才的平静和往日善良。

关于老人的过往,后来我知道了更多。下面是朋友的叙说。

“开这头,启那头!"父亲手舞足蹈。模仿着刚才说的话,转动着身子在地上绕圈。

“开这头,启那头!"他嘴中念念有词, “拴这头,解那头!"

母亲说这老宅里有蛇,得想个办法把它驱走。我说用硫磺。母亲说闻了硫磺味道的蛇只是晕了,魂魄会入到地下,但走不了。

我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我摊开双手。办法肯定是有!母亲接续着描述了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法子。

找一根长棍,一根麻绳,一双旧鞋。把麻绳的两头拴在棍子两头,棍子一头压在鞋窝,一头竖向窑顶……

不等母亲说完,父亲便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始表演。

这屋真的来过一条绿色小蛇,贴着墙壁从里往外爬,吓得母亲独自一人时不敢看屋顶。

母亲一次起得更早,说要搭车去集市上捉几只鸡娃。她一直有养鸡的习惯,在院子里用砖给它们垒窝,晚上等它们上架,拿块砖把口封上,早上挪开砖,撒上几把瘪瘦玉米,由它们去放任自流。

这几年,她早已不养了。但有天她心血来潮,大清早要去捉鸡娃。

父亲说这宅子太大了,从里屋出来老听见外面人声喧喧,走了上坡路赶到门口,虚晃晃一堆人头,就是认不出谁来。

早晌饭吃包谷糁,熬了多半铁锅,搅得慢了,粘在锅底烧焦的着锅子味打老远都能闻出来。

父亲说他听到有人唱戏。

我也隐隐约约听到一丝,侧耳再仔细听,又没了。

往屋子里头走了走,过了二墙,也没有。

那晚,我做了个梦。梦里的大屋很深,窑照墙上是棵树根,唱戏的音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我挖了树根,循着唱戏的声又挖了条只容一人进出的洞,走了很远,还是没有找到唱戏的人。

待我失望地回头要离开洞口时,一个衣衫破烂的妇人手端箩箕,边唱边从旁边的瓦房里出来。洞口竟然无端多出了两间瓦房。我刚要上前质问,从另一间瓦房里竟又出来回个手挽手的蓬头少年,有男有女,嚷嚷着要吃饭。

遇到鬼了,我毛骨悚然,随手把打洞用的洋镐狠狠地甩向那妇人,声嘶力竭地向她们喊:滚,滚,滚!唱戏的音声嘎然而止。

我呼喊着父亲,告诉他你听到的唱戏声,我也听到了。

说到这里,在座所有人为之惊讶,唯有朋友面色平静,斟茶倒水,无事人一般。

(本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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