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被浓郁的水杉枝叶过滤后柔柔的印在你的脸上,你转过头来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地看着我,我正巧抬头,眼里是你带着阳光的无可挑剔的侧颜。我嘀咕:世间竟有这般好看的男孩。不知,这不经意间的一瞥注定了我们一辈子斩不断的缘。
这是我们的初见,你从外地转来我们班。从此,有着惊艳的外表、优雅的谈吐的你成为了我眼中的一道亮丽风景。作为资深近视眼的我始终发着”二十米外六亲不认,五十米外雌雄辨,一百米外人畜不分”的”优良传统”,然而遇见你之后却能从茫茫人海中准确的判断你的位置,后来我明白也许从嘈杂中搜寻你的声音,于人海中寻找你的背影,在纷繁处感受你的气息已成为我的习惯。
座位几经流转,你成为了我的前桌,我是你的后座,我们的交流逐渐增多,有时会有开玩笑或是小打小闹的情况。一次,我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小猪贴纸贴在你后背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听了一会课后轻轻地敲你的后背,嬉皮笑脸地说:”你的背后有一只猪,哈哈哈。”你慢慢地转过头来,似乎有一段短暂的思考,乌黑的眸子像一潭清澈见底的池水,闪过一丝光亮,阳光一如既往洒在你的脸上,美得不可方物,你的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你靠近我的耳边,低语:”我的背后确实有一只猪!”
而后很久,回忆起这时的你我,心中还会荡漾起小小的甜蜜夹杂着丝丝委屈……
那时候《真心话大冒险》刚刚兴起,青春年少的我们也总对这种可以光明正大地窥探他人心底的小秘密和怂恿他人做平日里不敢做而此时却因为有《真心话大冒险》的幌子而可以肆无忌惮去做的事充满兴趣。而我也凑巧借此时机向你说明了我的心意,你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似乎能感受到我的心由炽热变得冰凉,在我即将拿出这个所谓的万能幌子的时候,你轻声说:“我们在一起吧!”
转眼便是初中毕业,短暂的中学生活因为对方的存在变得充实而精彩,一起考上市一中也算是为其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对,没错,是句号!因为在后来的某一天,我偶然看见了你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个聚会上相拥亲吻的照片,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心痛,心中好像空落落的,我撕心裂肺地哭喊,直到最后泣不成声,我把照片发给你并附上”后会无期”。我紧紧地握住手机,多少次深呼吸都抑制不住那不由自主的抽泣,我努力睁大眼睛以掩盖睡意,近乎偏执地盯着你灰暗的头像。我在等,在等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我即将臣服于倔强而顽强的瞌睡时,你的一句”祝你幸福”印入我的眼帘,我突然觉得既可笑又讽刺,什么叫祝我幸福?这就是你对我的回应吗?年少时的那份强烈自尊心不允许我做更多的追问与纠缠,我删掉了你的所有联系方式,想着从此再无瓜葛。
身处同一所高中,小小的校园无法阻挡两个有心人的偶遇,但心理的距离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我们的无数次遇见都形同陌路。每每看见你默默地盯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觉得悲喜交加,喜的是你应该有一点点在意我吧,这样我离开得也不算太狼狈,悲的是我们终究还是错过对方,是对方在错的时间遇到的错的人。后来,我习惯性的躲着你或是装作没看见,可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跟随你的脚步,你的背影。
“听说有个男生今天要来我们班表白诶!”我听见同桌如是说。高中繁重的学业像一座大山有时压得人喘不过气,但为了挤过高考这独木桥每个人依旧孜孜不倦的与资料、考卷为友,而此类青春气息浓厚的八卦消息便如一颗石子掉进原本平静的湖面上,激起阵阵涟漪。我亦是如此,我羡慕那种可以让很多人见证的喜欢,就如里约奥运会上秦凯在全世界的瞩目下向何姿求婚,这在我心中这无疑是最浪漫之所在。所以我很羡慕那个即将被表白女孩。
吃完晚餐后,我沿着走廊回教室,突然看见你被一群男生推嚷着向我走来,他们嘻嘻哈哈地对你说”别怂,别怂。”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我呆呆地站在那听着你解释当年的事,耳朵逐渐变热变红,你说你还喜欢我,我们和好…….然而事实是我反映了两秒后腿不自觉地跑到操场去,我像发疯了似的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精疲力竭,我躺在地上,望着夜空中慢慢升起的微弱繁星和校园四周耀眼的灯光,眼泪很不争气地淌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很清楚,这就是真真实实的我。后来在一次同学聚会上你喝了很多酒后像一个小孩一样趴在桌上拉着我的手,眼泪无声无息滴地在我的手上,你说了很多很多毫无头绪的话,但我从你的话中知道了那张照片上只是普通的拥抱,被死党开玩笑地借位了,祝福语是你的朋友无意发的,那天你出了一个小车祸,根本不知道此事。
那时候的我们不懂人情世故,开玩笑也没有什么禁忌,由此,我们的误会产生。那时候的感情无关乎金钱、权利、地位,所以我们对它走着最虔诚的信仰,这也注定它不能容下一丝一毫杂质,所以,我剥夺了你解释的机会,由此我们的误会无法消解。好在最终我们冰释前嫌。
大学,我在长江以南,你居黄河以北,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南山南》里的”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这个看似荒诞不羁,实则无比贴切的歌词了,每天清晨,拉开窗帘,拥抱久违的阳光,脑海里却是你裹着棉衣伸手触摸冰凉的雪花的场景;而你在寒冷的夜里冻得瑟瑟发抖时眼前出现的却是我抚摸着挂满露珠,含苞待放的娇滴滴的花儿。
一晃便是四年,听过无数次被电子产品加工过的熟悉声音,看过无数次只能看不能接触的精致脸庞,听过无数歌,行过无数路,看过几次风景,坐过几次火车……最后我们还留在彼此身边,相互守候,相互依偎。
当我们交换钻戒的时候,当我们向对方说出我愿意的时候,我回望我的过去,谈过三次恋爱:中学和你谈恋爱,大学和你谈恋爱,未来和你谈恋爱;爱过一个刻骨铭心的人,是你!而你刚好和我相同。如此,便好,你的过去有我参与,你的未来我亦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