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主题写作【齐帆齐微课第10篇,2633字数,共累积19706字数】
很多人对“雨”有特别的情结,有人觉得它充满了诗意,充满了细腻,充满了绵延情意。
对于我来说,我特别不喜欢雨天,甚至在雨天里会觉得特别恐慌。
这件事还要从成长中的两件事说起。
01-
第一件事是11岁少年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烟雨蒙蒙的春天,春雨下了好几天,村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那天哥哥出去玩了,妈妈也在村里和朋友打牌了,我一个人在家看电视。
突然一声刺耳的爆破响声,我吓了一跳,跑出阳台去看,我以为是有人在楼下放烟花爆竹,探出头,蒙蒙小雨飘落在头发上
“奇怪,没看到有人放鞭炮啊。”我在阳台探出身子东张西望。
紧接着问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糟糕,这味道怎么就在身后!”
突然,又一声“爆响”。当我转头回身,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浓浓黑枣弥漫了整个客厅,我跑进去一看,整个电视机像一个“火冒三丈”的怪物,火苗从前端按键区钻出来,
我吓得丢掉遥控器大哭,跑到门口呼喊“快来人啊,快来人…”
没有一个邻居听到,二婶家也没人。
我的内心恐慌、害怕、不知所措。拿着鞋子来不及穿,发了疯一样冒着雨跑进村子——
我要叫爸爸妈妈赶紧回来“救家”。
一心就是这个念头。
脚上穿着袜子,手拿着拖鞋,我的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边哭边跑,烟雨蒙蒙还是打湿了我的头发,跑太快了,雨水还是有点猛,几乎睁不开眼看对我投来好奇眼光的路人,一个劲地往村里跑。
二婶从村里走出来,看我这副“疯模样”,拦住了我,我哭着流着鼻涕说,家里电视要爆炸了,怎么办是好…
二婶赶紧跑了起来,早知道,我家如果爆炸了,电路相连,他们家也会影响到。
我看二婶往家里跑去,我却停住了,有人回家去了,我不用跑了,但是自己又不敢跟二婶回去看看情况,因为内心只有恐惧,到现在我都清楚记得,我是真的真的害怕爆炸起来,脑海里还是转身进屋满屋黑烟弥漫的场景。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哥哥从村里回来,听我结结巴巴说完,一边对我的没出息样挤眉弄眼,一边赶快奔跑回去帮忙。
在哥哥眼里,我从小就是胆子小,怕事,父母压着他要照顾我。村里去小学的路上有一个坟墓,我不敢一个人走路上学,爸爸妈妈要求他早晨等我吃完,放学等我一起回家,而他大我三岁,一群青春年少的伙伴特别铁,很多好事都因“等我”而耽误,所以他一向对我没好脸色看。而在事情面前,他一直比我勇敢,坚韧,也会替我遮你风挡雨。
最后是这样的,二婶比较淡定,回去第一件事是老房子那里把整栋电源切关掉,保证连带爆破。哥哥跑到家后,啥也没想,冲进去客厅,拿了几块抹布,浸了水覆盖在电视上。
火慢慢熄灭,浓烟慢慢退散,天还是黑压压的,总是下不完的小雨。
这件事以后我好长时间不敢一个人待客厅,哪怕后来换了新电视,我还是不敢一个人待着看电视,尤其是下雨天。
02-
第二件事也是和阴雨天有关系,这是关于哥哥的事,哥哥的命运和我始终捆绑在一起。
困难的事他都走在我前面,为我遮风挡雨,重活累活也是他分得多,他是村里无人不夸的好孩子、乖孩子。
然而在那一天之后,哥哥的命运之门被宣布要关起来了,而我的生活,可以说我的一生都因此改变。
写到这里,哥哥的音容笑貌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我的眼眶湿润,抬起头把眼泪擦干,把思念挤进心里。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2007年的5月13日,也是一个黑压压的五天,乌云密布,沉重的天空仿佛想把所有的“煤块”砸向大地。
那天是我初中市质检考试,考完我走山路回家,一路小跑,因为天很黑,时时刻刻都会倾盆大雨。
一向害怕乌云密布的雨天,回家路上心里莫名地惶恐,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到了家里,从一楼走上去,三楼的灯都开了,特别光明,但是没有一丝声音,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走到了三楼客厅,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这是怎么了!
屋子里坐满了亲人,老伯老叔烟低着头一根一根地抽,眉头紧锁;爸爸靠在上边,眼神木讷;妈妈坐在餐桌旁,一脸的心事;哥哥在自己的房间,把第二天要去美岭的行李腾出来。
“你哥啊,膝盖那里报告出来了,恶性肿瘤晚期…”
二叔声音低落地和我说,说完,一屋子的氛围还是死一般的凝重。
我听到了,也听进去了,我抿了抿嘴唇,我杵在墙边,双手食指掰弄着。
对于癌症,我从来没了解过,但是看着这一屋子整个家族亲人都耷拉着脑袋,还有“晚期”这两个字,我知道有多严重。
外面的天空,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闪电雷鸣,老天爷憋了好久的脾气,终于肆无忌惮地可以发泄了。
“凤啊,以后你要争气了,你哥这一关很难了…”爸爸低着头和我说。
“接下去要常住医院,你读书自己上心点,马上中考了…”
我拼命地掉头,抿着嘴唇,我知道自己以后的担子有多重,但是没想到哥哥的癌症改变了家庭的走向,也影响了我一生。
所有的痛苦与磨难会压迫我们,也会使我们更加强大。
从那个大雨滂沱的傍晚开始,哥哥的命运开始改变,命运虽说大部分公平,但是有时候也太残酷。
我的记忆里还是那个二十岁的少年,阳光帅气,乐观坚强。
我清楚地记得他在福州附一长期住院化疗;我也知道他放弃了高位截肢选择局部手术换关节;
我也听说了,他强忍着化疗、活检穿刺、呕吐的痛苦,在爸爸妈妈面前咬牙撑着没有一滴眼泪流给父母看;
我清楚地记得手术完他复读了一年考上了大学,然而在即将开学前,复查的时候癌细胞扩散到了肺部;
我清楚地记得最后的时光,他每天微博写正能量记录不多的日子,通过玩游戏麻醉疼痛;
我清楚地记得他让父亲带着他去看了一次海,从小心心念念的海边;
我清楚地记得他在微博留了一封遗书给我,里面交代了所有亲人,所有帮助过我家的亲戚朋友,一个个用文字告别过去。
我这辈子永远记得,他对我的嘱托,“妹啊,我们农村人不经常谈心,但是我知道你心疼哥哥,我走了以后,爸爸妈妈就靠你了,读书的事压力不要太大,尽力就好,我的好妹妹…”
顶着这份沉重的压力,我还是高考落榜了。一切似乎是命中注定,注定了压力太大心里弹簧会变形,也注定了在人生低谷只要你想努力,每一步都在走上坡路。
我的亲哥哥,这12年来,想起你的次数慢慢地减少,却一次比一次深沉。每次回忆起来是那么疼,那么不舍。
眼泪是一种难过,也只是难过,还有一串串有温度的液体而已。
今天又是一个阴天,天气预报说泉州地区要下雨,心情还是小时候般的沉重,但是内在的心境多了一些坦然。
历经风雨,已不再畏惧风雨。
谨以此篇回忆那个孩童时代胆小怕事的我,思念我一生阳光勇敢的哥哥,无论在哪,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本文作者:凤凰康,2个孩子的妈妈,瑜伽导师,早睡早起的自由写作者。在这里写生活与成长、也分享瑜伽,感恩走进我生命中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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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帆齐微课第10篇,2633字数,共累积19706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