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送你吧,
去下一个秋天,
收获属于你的幸福;
把这一段的过往,
留在夏日里,
继续等待…
01
远方的山,开始朦胧,不知谁扯去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低低的暮色,慢慢覆盖下来,罩住伊的脸。
我和丹走进这无尽的苍穹,享受来自大地母亲的温柔。我踟蹰在她身后,不知如何与她并行——这是她今年第二次约我,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我俩是同事,也曾为恋人,自我提出分手后,她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有时,在上下班的途中,远远地就看见她的身影,依旧蹦蹦跳跳,可转瞬便又不见;每次单位开例会,总也寻不着她。我知,她在躲我。
有次,我故意晚去,在会议室最后一排落座。再看她,那一头长长的黑发,已然安静,听话地伏在她的背上…
“你觉得,尹为人怎么样?”丹披散着头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为人诚恳。我看得出,他是真心爱你的。”
“上次,我去他家,拜见了他的父母。”
“他们有说什么吗?”
“他们对我很满意。就像阿姨待我一样。”
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闪动着一丝幸福。
她本性子活泼直率,是个好姑娘。我的母亲很喜欢她,逢人便夸,还隔三差五的请她到家里来吃饭,就盼着有一天,丹能成为她的儿媳妇。
“那就好!”
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但我不敢看她明亮的眸子,它已经为我流过太多眼泪。
02
小道上,还有两人,与我们一样,各自沉默,慢慢地向前走。
他们是这附近的村民,手握锄头,背着背篓,背篓里满是一些嫩嫩肥肥的苕藤。
他们时而把头垂下,似在探察大地,时而仰起头,迎纳这夏夜的凉风。一点也不着急。
“苞谷已经在长胡须。”一个农民说。
隔了很久,另一个人才懒懒地回一声:
“地里的草,才长得茂盛哩。”
“丹,我希望你幸福。”
“我知道。”
无疑,丹是爱我的,只是她的爱太过于浓烈,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对她也是喜欢的,也有过一些爱,只是还没到结婚的程度。
远方田野,传来一声懒懒沉沉的犬吠,提起了两个农民匆匆的脚步:家里还有满院子的鸡鸭,以及一锅热乎饭。
四周的浓荫,一点一点地靠近,把映在碎石子上的一层淡淡的光,通通挤走了。
夜晚,这里是完全属于它们的。
我和丹撇开小路,走上乡道大路,月亮在我们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03
“听尹说,你们已经定好了结婚的日期。”
“嗯。就在进秋的第二个月。十月廿八。”
丹很喜欢秋天的漫天落叶,她曾跟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俩结婚,婚期一定要在秋天。
“你的父母也同意?”
“只要我喜欢,他们就没意见。”
路边的小草伴同一些低矮枝丫,有意无意地拉扯着行人的衣袖。它们要快快搜集些暑气,好为即将到来清晨,打造出晶莹的露珠。
“尹说,他想邀请你当伴郎。”
“他跟我说了。我一定来。”
我和尹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是这一条街上的大小神将,认识我们的都说我俩是穿了连裆裤的。
直到,他知道,我和丹谈恋爱了。
人声渐渐寂了,只剩了三两虫子的鸣音。
把丹送回宿舍,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回到家里,母亲还在等我:“听说丹要和尹结婚了,这事可是真的?”
“是的,妈。他们在一起会幸福的。”
母亲有点无可奈何地看着我:
“你说你,这么好的姑娘,你不珍惜,看你以后,到哪里去给我找个,像她这么好的儿媳妇。”
躺在床上,看着和尹的合照,他搂着我的肩膀,笑得很明媚,是个无知无畏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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