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红楼梦》中溢出的岁月

    爷爷去世两周年那天晚上,我梦到了他。


      已过世的下东边四爷等几个爷爷生前要好的弟兄,围坐在火盆边煮着罐罐茶,津津有味地听爷爷讲《红楼梦》。爷爷面带笑容,口吐莲花、手舞足蹈。讲着讲着,突然卡壳了,便翻箱倒柜地找起了那本爱不释手的《红楼梦》,可咋找也找不到。他不是把红楼梦刻在脑子里了吗,咋能卡壳呢?他似乎听不到我的问话,也看不到我的存在,依旧在那翻箱倒柜地找啊找。我错愕之际,突然惊醒,原来是场梦。天刚放亮,便向父亲打电话询问爷爷的那本《红楼梦》哪去了,父亲说爷爷没留下任何遗产,一些看过的旧书啥的都在叔父家,问我打听这干啥?我说随口问问。


      听老人们讲,我们巴都村的后家是岷州卫指挥使(土司)四子之后,土司家族惯例是老大世袭土司之位、老二世袭僧纲(番僧官名),其他儿子能分到田地、水磨等居家前往封地生活。老四生性善良却长相极憨,老四媳妇却漂亮精明,外强中干,她一再叮嘱老四分家时多话不要说,见地只要川、见磨要河边。老土司给儿子们分家时问老四,你是要巴都川还是葩地山?老四不假思索就要从未踏足的巴都川,拖儿带女来到巴都一带后,才发现这里山大沟深、层峦叠嶂、密林连绵,几乎不见半亩良田,一家人欲哭无泪,但只能谨遵父命。另出去的家,泼出去的水,丝毫不要想着再沾父母的光。四爷为人憨极,口齿不利,人送外号“哑爷”,但在后氏族人中,谁家生了个哑巴孩子,绝对不能叫哑巴娃,只能叫憨头儿。


    上下巴都村、柏林村、石达滩村一带,曾经是岷州卫指挥使(土司)老爷四子“哑爷”的封地,起初每家每户分到的地差不多,大家的日子也过得不相上下。渐渐地有些人好吃懒做、赌博欠债,给外姓人输了田地,有些人勤快能干,手有余钱,又从外姓人手中赎回祖田,久而久之穷者愈穷、富者愈富,随成为所谓的地主。

      爷爷1937年丁丑牛年,就出生于这样一个没落的小地主家庭。我的曾祖父是吃饭三碗不饱、干活三更不休的人。由于家住村东边,人称“东边里”,后来弟兄俩又分为“上东边里”、“下东边里”。由于子女众多,干活的手少、吃饭的嘴多,曾祖父、曾祖母没日没夜拼了命的苦庄稼,一年下来一家人不至于饿肚子。爷爷五岁那年,抗日战争正在吃紧阶段,曾祖父便从岷县给他单独请了私塾先生来教书,什么《增广贤文》、《论语》、四书五经的,他一听就瞌睡,唯独对《红楼梦》、《薛刚反唐》等情有独钟、爱不释手、倒背如流。十四五岁那年夏,从曾祖父手里要不到零花钱,便飞奔到山后牧场,要挟家里雇佣的放牛娃,把家里的“压圈”骟羊卖了,然后拿着钱去看戏。放羊娃被曾祖父一顿毒打终于招供。一年后,曾祖父托人找了邻村“赵地主”的女儿,十六七岁的爷爷便被分家另起灶了。


                                                            三

      爷爷生性懒惰,一生最怕干苦活、累活,拿奶奶的话说,一家人经常有上顿没下顿。从小地主家长大的她,从未受过这般罪,动辄要娘家接济,这在农村是奇耻大辱,可又怨得谁呢。

      夫妻俩育有两儿两女,我父亲排行老大,读一年级时每次考试成绩名列第一,全班的第二名和他差一二十分。升到二年级后,爷爷突然不让他读了,理由是家里弟弟妹妹小没人带。班主任马老师一再央求,甚至答应自掏腰包垫学费和生活费,还是没能说服爷爷。父亲极其不舍地离开了学校,每天带着弟弟妹妹,看着同学们上学又放学、放学又上学,望穿了村口的路和夕阳下的炊烟,眼睛里布满了哀怨的血丝。就这样,父亲把爷爷怨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后来,父亲兄弟姐妹四人几乎都没读几天书。我琢磨着,大概他们也同样恨着我爷爷吧,只是没有亲耳听到他们的哀怨罢了。

      父亲十七岁那年,娶了我的母亲。酷似曾祖父的他,也是三碗吃不饱、三更不休息的狠角色。为了给自己盖房子,没日没夜地穿梭在林海雪原中。竹子茬刺穿了脚背,愣是忍着疼,把一大捆木头艰难地挪回了家。鲜血浸染了长长的雪路,到家时已鸡鸣一遍,一家人正围坐在火盆边,商量着如何分家的事情,焦点是怎么处理父亲码了一院房的木料及几块田地。大家都不好开口,在沉默的僵局中爷爷率先开口了:“你背的这些木料又粗又直,我也体力不行背不动,你弟弟尚小,留给他用,你们两口子年富力强,再背一院木料吧。”父亲一言不发、倒头就睡。养好脚伤后便和母亲穿梭在更远、更陡的林海雪原中艰难跋涉。

        不久便要正式分家了,父亲告诉母亲,分家时婆娘们不要插嘴,分家一定要和和睦睦的分,但凡那些分家吵吵闹闹的,哪一家过得好?

      当几块平坦的良田均分与叔父时,参与分家的几位同村老者深感不安和愧疚,都把目光投向母亲。刚从林里背完木头汗流浃背的母亲,憋着眼泪连连点头,豆大的泪珠雨点般砸向地面,帮助分家的同村老者们惊恐地纷纷逃离。

      分家后不久母亲便二胎坐月子,家里粮食袋子抖不出三斗粮食,面柜底朝天,饿的母亲面黄肌瘦眼冒金星,孩子没奶吃整夜整夜的嘶吼,到后来干脆吼嘶哑了嗓子,只听呼噜呼噜的声音,就是听不到哭声。爷爷实在不忍,偷偷端碗青稞面拌汤,从窗户中偷偷递与母亲。偶尔也悄悄塞几颗土豆与父亲,他怕月婆子再这么饿下去会出人命的。母亲说这碗拌汤,足以让她感恩一生,每言此处,她便哽咽难语、泪眼婆娑,摆着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四

      商店、小卖部刚刚兴起之时,爷爷不想苦庄稼,也吃不了那个苦,便带着奶奶,到离家三公里的柏林集开起了代销点(小卖部)。他识文断字、经常免费给乡干部及群众们讲解《红楼梦》、《三国演义》、《薛刚反唐》、《薛丁山征西》等经典小说,而且讲解生动、通俗易懂,听众好评如潮。在没有电视的时代,他的小卖店完全成了人们茶余饭后听书的好去处,整天热闹非凡,生意自然红红火火,奶奶一天要煮好几壶茶来赠予听客。一些听客几乎是披星戴月,很晚才依依不舍地回家,当然他们也是小卖店忠实的客户,奶奶自然不厌其烦。

        每逢奶奶做土豆炒腊肉、韭菜炒土鸡蛋等奢侈菜时,爷爷便带话给同校读书的堂姐,要我同去享用“美食”。每天吃冰疙瘩青稞面馍、喝冰泉水的小学时代,能吃到这样的饭自然是美食了,我求之不得呢。每逢“六一”儿童节,我便窜到爷爷的小卖店,递给他五毛钱,那是母亲给我奖励的“三好学生”奖金。爷爷看着钱,嘴里嘟囔着:“我们这是给你尕大(叔父)家打工,这是针尖尖上削铁,难啊孩子!”,随后便把钱交给奶奶,径直走进隔间的铺子里,递给我四包瓜子、一袋北京牌方便面,其实那时五毛钱只能买两袋瓜子。我心领神会拿起瓜子方便面就跑,生怕奶奶从玻璃小窗口中发现这一切,告诉叔父以后再也没有这般待遇了。


      “林黛玉阆苑仙葩是绛珠仙草下凡,贾宝玉美玉无瑕是神瑛侍者下凡,这俩表兄妹前世的奇缘是世间最美的爱情……”,在姑姑家吃饭时,每听到爷爷讲到此处,我便知道爷爷想说什么,赶紧把话题引到一边去。奶奶微笑着看着我又看着漂亮的表妹,一言不发。

        表妹一双碧波清澈的大眼睛如清水出芙蓉,性格腼腆却笑靥如花,是她们学校里公认的班花。可我们是亲表兄妹啊,爷爷咋动不动想着把我给姑姑家入赘。我便约了表妹出来散步,从爷爷讲《红楼梦》说起,当提到我们不能发展成恋人关系这个话题时,关系最要好的表妹脸上挤出一丝十分尴尬的笑意,显得极不自然。当我说法律不允许第一代内旁系血亲结婚这句话时,表妹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嘴角又迅速消失。她甩了一句:“你想多了吧!”便头也不回的跑回家了。自那以后,有我的地方没她,有她的地方没我,反正再没碰过面。我惭愧不已,这是小人心度君子腹。我琢磨着,这只言片语如万箭穿心,彻底击碎了我在表妹心中伟岸的身躯,把她也伤的支离破碎。好长时间,我都讨厌爷爷为何要来这一出,让我们亲表兄妹没有丝毫的回头路。直到多少年后,我们各自成家,心有所属、爱有所归,都在为各自的幸福小家而奔波、忙碌后,一切便逐渐释然。

      就这样几十年过去了,爷爷也有重孙了。突然有一天,父亲告诉我爷爷奶奶要分居我们家和叔父家了。因为爷爷年轻时阳光下看小说用眼过度,双眼患上了白内障,手术后没几年双眼彻底失明了,身体也每况愈下,奶奶这几年又当他的保姆又当他的“眼睛”和拐棍,自己也常常害病。

      根据几十年前分家时的约定,爷爷归我们家养活,奶奶归叔父家养活。在城里做工的父亲便把爷爷接到了身边。爷爷喜欢喝罐罐茶,母亲怕双目失明的爷爷用电炉子煮茶点燃床铺或烫着自己,便在狭小的厨房给他熬好茶端到跟前。爷爷想喝酥油茶了,母亲便把我们买的新酥油切上一大块煮进爷爷的茶罐里,还不忘给爷爷嘴里塞一小块酥油,咀嚼着馨香的酥油,爷爷满嘴都是对母亲的赞美。每听到我们兄妹五人谁提拔了、谁职称晋级涨工资了这类消息时,母亲便凑到爷爷耳根旁:“爸,这还不是您修来的福嘛,孩子们都跟着您沾光了!”。爷爷高兴不已,脸上的皱纹瞬间拥挤成千沟万壑,拿起电话就给奶奶打。

      我小时候偷吃了家里一大块酥油被母亲责怪了一个下午 ,嫌我浪费一次吃那么多。在艰苦年代,我们家老祖太太给每个孩子只分指甲盖大的一片酥油,这句话烙在我的脑海里,工作后一次就给自己买十来斤酥油,切下一大块洁白如玉的酥油放进碗里,便想起母亲指甲盖大小的酥油,浮想联翩。我嗔怪母亲对我也没有对爷爷那么好。每说到此处,母亲瞬间泪如雨下,她永生难忘爷爷在她坐月子时,从窗口递进的那半碗青稞面拌汤。那一刻,我真后悔嗔怪母亲。父亲似乎一直怨着爷爷让他辍学的事,每当发个短信前言不搭后语或不认识字、算不来客户的账时便怨爷爷不让他们读书,甚至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父子俩互掐半晌,每到此时母亲便向着爷爷数落父亲,而父亲却越发来气。

      突然有一天,母亲给我打电话让赶紧来铺子里劝劝父亲,他们父子俩又“干起来了”。我飞奔到铺子里,闻见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地上一片狼藉,客人的货散落一地几乎报废,水在地板上飘来飘去。母亲双手护住爷爷,生怕失去理智的父亲干出傻事。爷爷则像犯错的孩子,坐在床上嘟囔不已。

      “让你不要乱跑,你就是不听,两眼看不见你出去万一有个事咋办?”原来父亲和母亲安顿好爷爷,让爷爷在铺子里等着,他俩去去给客人送货。由于客人耽误了时间,回来晚了一些,结果爷爷听到卷闸门外人声鼎沸,不知所措的他踉踉跄跄下楼去开卷闸门想一探究竟,结果门没打开,倒是瞎摸索着把水龙头打开水漫一地,还把清洗明胶喷头的汽油瓶踏破了,汽油洒了一地。

      “爷爷你这也太危险了,水漫一地到处是电线插板,万一触电又点燃汽油那可咋办?”我也怨了几句爷爷,他突然哭了起来:“你爸从小脾气犟,动不动与人发生矛盾,我听着外面人声嘈杂,还以为他又与人打架了,这不担心嘛!”我和父亲的眼神瞬间撞在了一起,便默不作声了。收拾完满地狼藉已是很晚了。临近过年,爷爷便嚷嚷着要回家看奶奶,就这样他又回到了奶奶身边,虽然吃住在我家,离叔父家百米之遥倒也不远,这一去就再也不愿回到快把他憋疯的城市了。父亲无奈关停了城里做工的铺子,到老家专心照顾爷爷奶奶。


                                                            六

      住在叔父家的奶奶经常生病,身若枯柴。常常被病痛折磨地死去活来,农村请大夫也不是很方便,父亲凭着给我们兄妹小时候抓药打针练就的医术,动辄私做主张给奶奶开药打针。我们埋怨他“非法行医”时,他便回一句:“我又不害我妈!”。奶奶长期卧床背生褥疮,父亲便和姑姑们一起为她翻身清理,一清就是一两个小时。

      两年前腊月前夕,我突然接到父亲电话,说奶奶估计很难挨过这个冬月了。我便买了些牦牛酥油和几包爷爷奶奶爱吃的岷县点心,匆匆赶回老家。回到家,发现爷爷躺在我家的热炕上呻吟不已,迷迷糊糊胡乱说着话,已分不清谁是谁了。父亲说刚刚给爷爷打过止痛针和消炎药,估计这回是先于奶奶要走了。

      我们匆匆赶到叔父家去看望奶奶,只见她偎坐在炕角,眼窝深陷、面如黄蜡、气息微弱。看到我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艰难地抬了抬手,我明白了她的意思,脱了鞋坐在了她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了她干瘪而冰冷、发颤的双手。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人生太短暂,曾经年轻漂亮、勤快能干的奶奶,咋一夜间突然变为一捆枯柴,此刻奶奶枯柴般的双手就在我滚烫的手中紧紧拥握着,没有了肌肉的支撑,骨头又冷又扎手,那种冷能刺到骨头深处。我实在不忍撒手更不忍看她极其痛苦的活着。奶奶便秘,肚涨如鼓,用药无效后,父亲便示意我离开,他揭开被子为奶奶徒手扒大便。奶奶嫌羞,不让父亲通大便,父亲一句:“生我者和我生着,谁曾嫌脏过。”惊得我一个震颤,心里惭愧地自问:“我能做到吗”,我木木地望着屋前的远山,脑子一片空白。


                                                                  七

      奶奶的确没挨过那个冬月,在极其痛苦中撒手人寰。奶奶走后的二十天,爷爷突然让父亲给他做一顿“板蓝根”面吃,父亲说哪有板蓝根面,那是爷爷糊涂了。他便给做了一顿清淡的油菜面叶,饭后爷爷突然把父亲叫到跟前,说自己怕是不行了,快通知叔父一起准备后事。父亲抱着爷爷,颤抖着拿出电话通知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巧的是那晚在单位上班的我,感觉有些累,把电话关机了。第二天一开机发现父亲打了很多来电提醒,电话那头,父亲颤抖着说:“你阿爷没了!”便一句话也不说了。

      奶奶去世不到二十天,爷爷也紧跟奶奶去了。那年冬月,我连失两位至亲。匆匆赶回家,父亲告诉我爷爷走的很轻松,他轻轻地揭开爷爷脸上的黄表纸,我看到爷爷脸上非常安详、干净,胡子油光顺溜,一脸笑容,似乎刚刚睡着一般。

      看着叔父、姑姑们失去父母而哭的死去活来,我盯着父亲真想数落他几句。爹娘死了,身为长子不去跪灵,忙进忙出的跑什么呢?而且一滴眼泪都没有,心真狠!父亲眼睛里布满血丝,嘴皮全开裂了。

      “你爸是个大孝子,他日夜守护着自己的娘,寒冬腊月在冰冷的水中为娘清洗骚臭的裤子,双手冻裂成了马莲花。娘疼了他跑的比谁都快,打止痛针、掏便秘粪,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是全村男人的楷模,没有人能做到他那样!你们要好好孝顺你们父母!”同房头的四阿婆、五阿婆竖起的大拇指久久不愿放下。

      我的眼前模糊了。出殡那天,突然发现父亲布满血丝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滴带血的泪,深深地落向冰冷的地面……



作者简介

作者近照

        后志良,藏名后·道吉尔甲,1985年生与偏远的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卓尼县柏林乡上巴都村,先后供职于迭部公路段、甘南公路总段,2009年起曾任公路总段宣传教育科副科长,局党委办公室副主任。现任甘南公路局玛曲公路段书记。先后在《飞天》、《人民文学》、《青年文学》、《星星诗刊》、《小小说》等期刊杂志发表各类文学作品千余篇。小说《阳坡村的爱情》、散文《母亲的手》、《阿妈的背篓》、长篇诗歌《高原公路人》等多次获奖。近两年来撰写了短篇短篇小说《拉毛的梦》、《窗花》、《瓜王明》、《那片草原》、《狼毒花》等,以及大量的散文诗,深得网友喜爱。擅长乡土文学及纪实,文风朴实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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