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眼睁睁地看着老二过了一岁半奔两岁了,我想我这篇重度拖延的文章再不写的话恐怕就要改名为“加国托儿记”了,于是决心提笔写一写,顺便在与中国出生的老大做个比较,但纯属个人经历,请勿对号入座。
1、产检
老大:出生在2008年的5月,9年前的事情了,虽然记不清太多的细节,但对选择生产医院的过程却记忆犹新。在当时,很多人建议在哪个医院产检则最好在哪个医院生产,作为家里第一个孩子,对医院的考察自然是特别慎重,最终综合百度加亲友团,舍弃了离家很近的市妇幼,选择了离家稍远的郑大二附院,当选原因一是那里的住院条件稍好,二是在众多医院中这一家医院的自然生产率最高,而这一点也是我最为看重的,我一直坚信自然生产对孩子各方面的发育都非常重要。那些被我放弃的热门医院,通常是居高不下的剖腹产率,当然剖腹产对医院而言就是摇钱树,手术时间短、住院时间长、医院来钱快。医院锁定后开始在各个产检室、化验室以及医院外的检验中心来回奔波。
老二:出生在2015年9月,刚发现怀孕时有些小波折,那时恰逢回国,便前往家附近的妇产医院检查,结果被告知无胎心、需要吃药保胎,不然就有大风险,慌乱之中不知所措,乖乖地尊了医嘱花了2000多块买了一堆的保胎药在家静养,在返回温哥华之前几乎每天惶惶不可终日。终于回到了温哥华,第一时间见到了家庭医生,详细沟通和检查后家庭医生竟断然否决了国内医生的判断,认为胎儿良好,我也完全没必要吃从国内带回的成堆的保胎药,但如果我还是很担心,她可以为我安排额外的B超检查(加拿大是免费医疗但不是过度医疗,对于胎儿的产检有一系列规定,而此时的B超检查是原本不需要的),B超的结果很快出来了,果真如家庭医生所判断,胎儿很健康,接下来只需放宽心养身体就好了,得,2000多大洋打水漂了。
写到这里,稍谈几句加拿大的医疗制度,加拿大的医疗体系是以家庭医生为基本单位,通常每个家庭都有固定的家庭医生,如果没有则是找walk-in的临时医生,发生紧急事件也可以去医院看急诊。家庭医生一般都是全科医生,也就是说一家人所有的日常患病,不管什么内科、外科都是首先通过家庭医生来检查,小灾小病通常在家庭医生这个层级就被处理了,如果遇到个别专科则会由家庭医生转诊到其他专科诊所进行进一步检查。如无意外,每个家庭与自己的家庭医生通常会保持多年的关系,医生对病人会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而病人对医生也比较信任,看医生和见老朋友差不多,医患的关系自然也比较融洽。当然这一点也有其弊端,如果家庭医生医术不精,不能及时判断出潜在病患,便会对病人的病情造成延误,这是插话暂且不表。
老二的第一轮风波过去之后,家庭医生告知她只负责怀孕前期的检查,后面需要转产科医生或者助产士,而她可把我转诊到温哥华很有名的产科王新勇医生,考虑到老大是顺产,老二应该也是顺产,应该不会有大麻烦,也不需要产科医生剖腹产,于是我决定避开热门医生找一个负责的助产士,也期望能享受到比产科医生更多的医疗服务。在加拿大生孩子通常不是产科医生就是助产士,在我各种谷歌和亲友访谈之后,得出结论产科医生的最大优点就在于发生难产等紧急情况的时候,可以进行剖腹产手术,而助产士只能是顺产接生,但因为产科医生不是24小时待命,如果生的时候不是该医生上班则会转由其他医生处理,而助产士则是24小时可以随时电话联系到,除非她在接生,否则不会换人。同时产后的第一次检查,如果是产科医生则需要预约后产妇带孩子一起去其诊室检查,而助产士则会提供上门服务。二者优劣,一目了然。
定了助产士后,她会帮我选择生产的医院,在温哥华主要就是两家医院,一家是BC省儿童医院,一家是圣保罗医院,前者在市内、停车也方便,就自然选了前者。接下来各种产检就开始了,产检大致分三部分,一是由助产士当面检查,每次检查完都会直接预约下一次的检查时间,每次检查都是单独一个房间,轻声细语不慌不乱,每次的沟通都能保持半小时,这半小时足以解答各种问题了;二是在Life-labs化验室进行抽血验尿,化验单由助产士开出,Life-labs是独立于医生的化验室,分散在大温地区的不同地点,病人可以自行选择最方便的化验室化验,化验结果不需要自己去拿,会由化验室自动发送给医生,如有问题就会接到医生的电话,没电话就是没问题。在化验室通常也不用等太久,一早过去排队递单子,然后坐等叫名字,被叫后进入一个单独的房间,医护人员先是核对身份,然后讲一下注意事项,记得一次一下抽了好几管血,抽完之后医护人员笑眯眯地提醒说回家多休息,多吃点牛肉哈;三是B超,B超比较难约,但医生会依据需求提前帮着约时间,确认时间后自己只需按时抵达就行。B超检查除了爸爸可以进入房间,有大屏幕给父母看和介绍腹内宝宝的情况,最惊喜的是润滑液居然是温的!这一点很让我意外,之前在国内做B超,最痛苦的就是冰凉的探头一下子猛地按到肚子上,而这里的探头居然是温的,一个小细节顿时萌生幸福感。
老大产检中稍微麻烦的是黄疸测试,但老二就有些胆战心惊了,孕中期如约抽血进行唐筛检查,被告知属于高风险要做进一步检查,当时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腹部穿刺,准确率大概90%-95%,一周出结果,但同时有百分多少(具体忘了)的流产率,第二再次抽血送到美国实验室进行专项化验,准确率100%,无流产风险,一周后出结果,但需要自费。医生虽然告知这种情况很普遍,但依然各种害怕,考虑到时间问题则决定先穿刺,如有问题再美国送检。穿刺要在B超室进行,但涉及到胎儿,从加拿大医疗急病优先的原则下几乎是隔日便立刻约到位置,虽然时隔良久,我依然记得那天的情景:一个温暖的晴天,但我进入手术室换上手术服后却冰冷地浑身发抖。周边的医护人员都很温柔,细心的告诉我各种注意事项,先生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努力缓解我的紧张情绪。接着在大屏幕中看到腹中的老二了,好像在吃手踢腿,不太老实的样子……突然,一根长长的针缓慢的进入眼前(仿佛恐怖片),努力避开了腹内的宝宝,但某一瞬间好像宝宝发现了异物,想伸手去打,但针很快被抽出去了。这时先生告知说穿刺结束了,只需回家静养等结果就好了。回到家按照医生吩咐,24小时静卧在床,虽然先生各种体贴照料,但内心的焦虑与日俱增,终于在第三天提前接到了医生的电话,宝宝健康,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依然记得9年前,我家大公主预产期那一天遭遇了汶川地震,震感强烈但却没把她震出来,拖了一个星期,5月18日凌晨4点破水,急急忙忙赶往医院。办好住院手续躺下第一个检查便是胎心监测,竟然被告知胎心不好需立刻剖腹产,而我也不知当时哪里来的自信,坚信是仪器有问题或者医生乱说,坚持要求重测,医生无奈再次进行胎心测量,宝宝一切安好,于是要求顺产,而此刻迎来了生产前的第一个打击,临床医生说“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要求顺产!”,我去,30岁算大吗?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除了疼便没觉得受到什么医生的搭理,19日凌晨一两点左右被告知可以进手术室了,但其实是先进入一个准备房间,房间内冷极了,护士爱理不理地指了一张距离门口最远的床让我躺下,我当时疼极了,但因为家属不能陪同,于是我浑身发抖、步履蹒跚地从门边挪到床上,躺下之后一阵阵疼痛,刚刚忍不住喊了几声,第二次打击又来了:“喊什么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旁的护士骂道。只能忍了,不知过了多久被推到手术室,各种折腾,没有尊严,大宝终于出生了,但竟然没让我第一眼看她,就把她抱出去给家人看了,等再次被抱回来的时候,居然被扔到离我很远的地方,美其名曰叫产后观察,手术室里第三次打击:一个无人理睬的母亲和一个啼哭不止的婴儿被孤零零地分置两处。而我第一次抱她竟然是被推回病房之后。前尘往事,不堪回首。
那么接下来,在异国他乡一切会是一帆风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