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6岁的罗溪月，坐在爷爷架在葡萄架上的秋千上，对着坐在一旁另一个秋千上的唐秋叙如是问。
同为6岁的唐秋叙挠挠头，转过脸面向罗溪月，奶声奶气：“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呀？”
“嗯……应该是好朋友的意思吧。”罗溪月仰着头，似乎在认真回忆，“之前我在公园里看到一个大姐姐问一个大哥哥，'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大哥哥回答说可以，然后他们，他们就抱在一起了。我妈妈说过，好朋友是可以抱抱的。”
“这样啊。”唐秋叙居然信了罗溪月的鬼话，“好吧，我愿意做你的男朋友。”
“那，你要推我荡秋千。”罗溪月朝唐秋叙眨眨眼，“我妈妈说，男朋友是要帮女朋友荡秋千的。”
“好！”唐秋叙动作利索跳下秋千，跑到罗溪月后面，吃力却又温柔地替罗溪月晃秋千……
②
“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12岁的罗溪月，坐在电视机前，一脸严肃，问陪她一起看台湾偶像剧的唐秋叙。
“啊？”唐秋叙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知“男朋友”不只是“好朋友”的意思，然而他依然同儿时一般，傻傻问道，“什么意思？”
“哈哈……”罗溪月恢复没心没肺的模样，拍拍唐秋叙的肩头，指指电视机，“我在学女主角啦。”
唐秋叙错愕……
罗溪月“腾”地站起来，“你来陪我演一段好不好？”说着就去拉唐秋叙。
“好好好。”唐秋叙故意借着罗溪月的力量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来吧。”
罗溪月学着电视剧中的女主，把脸颊上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羞涩而勇敢，“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她学得还挺像，尤其是那台湾腔。
“我愿意。”唐秋叙也学着男主，摸了摸“女主”罗溪月的头。
③
“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咖啡馆里，20岁的罗溪月随意搅动面前的咖啡，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青梅竹马，唐秋叙。
“嗯？”唐秋叙那举着咖啡杯的手剧烈一抖，所幸的是，咖啡没撒出来，杯子也没掉。
他虽想立马答应，表面却装糊涂，说出与之前同样的四个字，“什么意思？”
“别误会啊，这不快过年了嘛，我妈说如果我还没有男朋友，就要带我去相亲。”罗溪月抿了一口咖啡，“情急之下，我就说我已经有人要了。当我妈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她不知有多高兴。”
“这……”唐秋叙紧张地瞄了罗溪月一眼，“我有那么优秀吗？”
“你就帮我这个忙嘛。”罗溪月一激动，一把握住唐秋叙放在桌上的左手，摆出可怜兮兮状，“相亲实在是太恐怖了，我真的不想，我才20岁……”
“好，我答应你。”唐秋叙打断罗溪月，望向她。
这么多年来，他从不舍得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④
三年后，春节期间。
这天中午，唐秋叙跑到罗溪月家里来找她。
“我说，这次回来过年你都没出过门，你妈不唠叨你呀？”唐秋叙往沙发上一坐，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橙子。
沙发另一端正在看书的罗溪月不为所动，头也不抬，“多亏你的帮忙，这么多年我都不需要去相亲。大过年的，还可以待在家里好好看书，幸福。”
其实，多年来，她在赌。
忽地，罗溪月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合上书本，看着唐秋叙，“不过，会不会耽误你找女朋友啊？”
唐秋叙摇摇头。
“喂！”唐秋叙把手中的橙子扔给罗溪月，鼓足勇气，开口，“都耽误我这么多年了，干脆，耽误我一辈子吧？”
“哒，哒……”罗溪月手一松，刚接过的橙子掉到了地上。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罗溪月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僵了。
“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这种话，终于轮到唐秋叙说了。他藏得最深的心里话，可算在多年以后，说出来了。
罗溪月长叹一口气，“可以。”
“你……这么干脆？”唐秋叙喜出望外，其实，他有做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这么多年来，我都在赌，赌你也喜欢我。”罗溪月用腿踢了踢唐秋叙。
“那，坐过来一点，离我近一点，不要离我那么远嘛女朋友。”唐秋叙拍拍自己旁边的沙发。
“不，你坐过来，你是男朋友。”
“不，你先坐过来嘛……”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