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涌退去时,
沙滩裂开了银色的裂隙,
贝壳吐出了黄昏最后的叹息。
我弯腰拾起褪色的鱼鳞,
在掌心里折射出未命名的深蓝。
暮色沉入深海的刹那,
礁石缝里浮起跃动的微芒。
它们攀着波涛的脊背上升,
与天际坠落的流火相融。
海风裹挟着星辉的清冽,
将我的睫毛染成月白色。
涛声漫过耳际时,
珊瑚还在复说远古的潮音——
每一簇透明都是未启的呓语,
触须上悬着的是甲骨文的回声。
浪尖推来沉船的残片,
裂纹里渗出李商隐的雨。
子夜的波涛突然凝成琉璃,
群星在漩涡中若隐浮现。
我的倒影散落成碎片,
顺着暗流的幽径漂流。
薄雾自渊薮里暗暗地腾起,
裹住正在消散的星群。
当第一缕曦光切开海面时,
所有的辉光都被吸入了
结晶的盐碑。
从此,沙砾间的石英开始吟唱起
潮声的篇章,
浪花的泡沫也跟着排成了
古老的符号。
我站在退潮的边际,
看影子被晨光铸成铭刻。
潮线蜿蜒处,
搁浅的微光悄然萌发。
螺旋的印记里,藏着
庄子未写完的寓言。
当我触碰到浪的残页时,
整面汪洋突然再次
翻卷成星穹。
原来,所有的消逝,
都是永恒的
另一种修辞。
~~~~~(创作背景):
昨天,和家人在海边玩的太嗨,想着眼前的大海在“浪退—星现—潮涌—光逝”中周而复始的循环,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了不知在何时看过的《周易》的“周流六虚”的时空观。
之所以想到这个观点,还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点事情,让我不得不感慨:现在的社会虽然科技在高速地发展、但人与自然却在日渐地疏离。
我借【海天互变】演绎《庄子》的【方生方死】的辩证观 ;
借【星穹修辞】呼应海德格尔的【语言是存在之家】的命题 。
既然诠释不了什么是【永恒】,那么,我便将《庄子》的秋水哲思与量子力学的纠缠态编织成星浪交响曲——
当甲骨文的涟漪在珊瑚的触须上苏醒,
当李商隐的“夜雨”渗入沉船的裂纹。
我们蓦然发现:
每个正在消逝的浪花都会在平行时空里绽放成星辰,所有文明的碎片终将在潮汐的语法里重组成永恒的星空。
这不仅是自然与文明的量子对话,更是为屏幕时代漂泊的灵魂,建造的一座用涛声砌就的“潮汐经纬”。
最终在“所有的消逝都是永恒的另一种修辞”中,看见生命本质的诠释——恰如量子纠缠,每一个当下的湮灭,都在平行时空绽放新生。
(PS:图片皆网图,侵权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