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一出门打了个寒战。
看天气预报今天降温，昨天还是衬衫西裤，今天换了毛衫牛仔长裙，依然禁不住的寒冷，阴雨天的晨更感觉清冷无比。
冷风透过毛衫缝隙如针扎般穿透皮肤，本来走路的我，本能的缩紧身体，抱着胳膊，向大门口慢跑而去。
拐角处一老太太迎面而来，我老远向着老人微笑。跟老人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老人耳朵背，微笑或许比语言更能让老人感觉到。
老人微驼着背迈着缓慢又稳健的脚步，面向我朝家的方向走。老人也看到了我，温和地笑，是那句熟悉的问候：“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我笑着大声说。
老人依然笑着，我们都停下脚步。
"出来逛逛？"老人问。
“出去走走呢”，我笑着回答。
一边问，老人一边笑着挪动脚步缓慢往家走。
"大姨，您带门禁了吗？"我大声问。
老人没有回答，我知道老人没有听见，刚刚问话和回答，老人是否听到和听懂，谁又知道呢，我很认真很礼貌地回应了，内心安然这样就好。
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小雨淅淅沥沥的晨，和一个不太熟悉的老人就这样很熟悉似的打着招呼。虽然是居住在同一栋楼，因不是一个单元，老人和上班的我时间点也不一样，只见过老人几次。刚开始遇到老人是和邻居一同乘电梯。当我进电梯时，老人看向我，笑着问“你吃饭了吗”。在并不是吃饭时间这样打招呼，我笑着回答之余，内心也有丝丝疑惑，老人身旁邻居说老人年纪大了，80多了，好像有点糊涂了。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老人走到楼宇门口，手颤巍巍的拿着脖子上挂的楼宇门门禁打开了楼门，走进楼内，楼宇门“啪嗒”一声关闭了，我才转身向小区门口慢跑而去。
走路回来，吃罢早饭收拾完毕，出门倒垃圾，倒完垃圾转身准备回家时又看到老人从楼内出来，见到我就笑。
“你吃饭了吗？”
“吃了呢！”
“出来逛逛？”
“出来倒垃圾呢！”
一个依然笑着问，一个依然笑着大声答。
倒完垃圾回家，收拾一会，换上衣服，准备出门买点东西，走出楼门口，一侧目看到老人从小区内小路上往家走，老人也看到了我，朝着我笑。我笑着停下脚步，老人走向我。
“你吃饭了吗？”
“吃过啦！”我笑着大声答。
“出来逛逛？”
“嗯呢，这会是出来逛逛，买东西哪！”我笑着依然大声说。
老人看着我笑，就好像听见了一样，又继续向家走，走到楼宇门口，跟保洁大姐打着招呼：“你吃饭了吗？”
……
一个可爱的老人，一个温和的有礼貌的老人，一个爱笑的老人，一个对所有邻居都很热情的打招呼的老人，一个80多岁正在衰老的老人。
或许 “你吃饭了吗”，是那个不能解决温饱的年代见面最熟悉的招呼，也是时至今日延续而来很亲切很礼貌的问候语。
在早已解决温饱问题的今天，在阴雨绵绵的今日，看到老人和蔼可亲的样子，看到她对每个人慈祥地笑，一次次热情地打着招呼“你吃饭了吗”，内心温暖又潸然，内心被温情触动，又有哽住感。我想到了父母双亲，想到每个老人，想到也要老去的每个你我他……
不可否认老人有健忘，也或许有点点阿尔茨海默症的初期症状。衰老是每个人都要面临的结局，如何善养老人，让每个老人有尊严，无忧的老去，真正“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需要每个人，每个家庭乃至整个社会的共同努力。赡养和孝道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良知！
随着社会发展，吃饱已不是问题。在食已裹腹，物质早已满足基本生存需求的今天，我们有没有懂得感恩？懂得抚养我们的人？父母双亲、国家和社会？我们拿什么供养我们的精神与灵魂？我们又拿什么来尽己所能供养我们的亲人乃至推及他人？我们有没有这样叩问？
在这样的雨夜，在静坐时我问着自己，问着自己的灵魂……
（2021.10.10夜，临屏草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