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是个老公公吧,其实他是个捡啤酒瓶、塑料瓶、碎铁块的乞丐;说他是个乞丐吧,他有一间自己的家,烧柴,煮饭,也种种菜。
初见他是儿时,那条通往小学的乡间小路。我们这个村子分上下村,听说以前老一辈是住在一起的,不过搬了,分上下两村。他住在上村。
从我还未接触英语到接触英语,他由原来拿着一根竹竿充当拐杖,躬着行走到拿一堆不知道是什么布料绑在一起,垫着屁股挪着走。我由原来的害怕,怕他家附近的狗吠,怕他凶凶的容貌,到后面的不以为意,甚至搭上两三句话。
他家里的味道也越来越大,脏的乱的明显增多。他还是那身破了几个洞的确良,胡子更凌乱了,头发也越少,瘦削下来的颧骨更加明显。很多小孩儿都怕他——虽然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怕他把我拐了。但我还是慢慢靠近他,我觉得,他好像很孤独的样子。
最后一次交集大概是他家附近有村名举办宴席,我去参加。热闹的大人人凑在一堆儿,狗也争相追逐着,小孩儿转圈圈儿——我想起了附近的他。于是,我带着一个姐姐过去了,那个姐姐给了他20块钱——虽然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觉得他很孤独吧。
他当时一个劲儿地说谢谢,他接受了,姐姐也跟他聊了许多。
后来啊,我住校了。一星期接送两次,走的大路,没见着他;后来啊,我上中学了;后来啊,到现在,他走了应该有几年了吧。
听阿奶他们说,挺热闹的,他的几个兄弟为他办了宴席,虽然没有请狮舞队,没有锣鼓。他应该也是热闹了一会儿吧。
我也不知道他带给我的感觉,可能,就是一个从害怕到接受再到勇敢的过程;可能,就是那条必经之路上一个印象深刻的过客;可能,就是对孤独老人的怜惜之情;也可能,是一种责任感的启迪;还可能,是对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的感慨。
据统计,世界上每分钟有106人死亡。在这浩瀚的银河里啊,我或许就是一粒尘埃。当我遇到与我相似的构成元素时,我们通过核共振吸引,抱着团儿,聚集,压缩,也能形成一颗流星呢。
当我受地球吸引,进入大气层,摩擦出火花的时候,那个时候啊,我应该可以被一些幸运的人儿看见吧,我承载这他们的愿望,滑行,穿越,发光。
如果可以遇到更多伙伴,那我们就可以是流星雨了,多绚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