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小屁孩儿,懵懂无知,无忧也无虑,快乐!不,还有离别。
《城南旧事》里,每一章的主人公同小英子都有同一个结局——离别,带来了淡淡的忧伤。许是微笑着送别;许是沉默着分别;又许是哭泣着别离,因为将永不能相见、人,已经阴阳两隔。
小英子的童年时怎么样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离别,在所难免。
有成双成对儿离开的。惠安馆里的那个疯女人,同井旁的伙伴一起离开了。她们是母女呀!分散了十多年的母女啊!她们的眼下,鼻子两边一样的有累坑儿,一样的有着水溜溜的一双眸子,一样的有着惨白的模样儿,脸一样的薄,生活一样的不快乐。走吧,走吧。远离这儿吧,远离令你痛苦的地方,别去找那个男人了,他忘了你们了。找一处世外桃源,就此安顿。
最后,你们究竟有没有离开?登上火车后,是否出现了事故?小英子送给妞儿的手表为什么回来了?你的衣服为什么要拿到车轨旁烧掉?送给“疯女人”的金镯子为什么又回到了妈妈的手上?英子,你妈和宋妈没给你说,你也没给我们说,我终究是没得答案。
勾搭父亲的兰姨娘,有了男人的兰姨娘,使妈妈丧着脸的兰姨娘,教英子读书写字的兰姨娘也走了,同不理小孩子的德先叔叔走了,离了,离了英子。这两人也成双结对的走了。走了!走了好,走了好!不用再帮这两人传信,也不用再看妈妈惨白惨白的脸色。
深草堆里的那个小偷儿,英子对不起你,你对不起债主,对不起你的家人。我不恨你,英子也不恨你。你家穷,有个弟,他成绩好,年级第一,他想出国去,留学去,没钱啊,偷啊。你藏身于草野,被英子见到,你看她善良,无邪,送她一件你奶奶留下来的好东西。英子很感谢你,她写了《我们看海去》来谢谢你,也表示内心对你的一丝愧欠。草堆里的人儿啊!祝来世好命!
朋友走了,离了,不久,我的家人也离开了我。
宋妈呀!能干的宋妈呀!怪谁呢?能怪谁呢?又应该怪谁呢?你生啦俩孩子,一个哥,一个妹。俩孩子全交给了你丈夫,交给了你那个丧尽天良的丈夫。一孩子死了,一孩子丢了。哭吧!哭吧!也恨吧。恨他,恨自己,恨他如此狠心,恨自己不能早日察觉。男孩儿死两年了,女孩儿生下来没多久,就送人了。怎么办?找呀,找不到。只能走了。别了,再见了。英子的小弟弟离了他乳娘,定要大哭大闹,不闹个天翻地覆,三天三夜,怎么才能表现出自己对乳娘的在乎呢?再见了,生了孩子,再回来吧。你回来了吗?我没有答案。
英子小学毕业那年,父亲病了。您曾说过,要看着英子站在讲台上,代表毕业生们讲话。英子做到了,可您没有,她等了您好久,可等来的始终是一阵阵凄冷的、冷嗖嗖的风。往年的石榴,曾开得裂开了皮儿,红宝石一般的果实裸露在外面。如今却掉落了,它将化为养料,哺育下一代。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的怀里,永安他的魂灵!“花儿没有人性,不是随着爸爸的离去而离去,只是我们疏于照料罢了。”
“爸爸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
英子的童年伴随着人的离去而缓缓结束,父亲永久的离别给童年画上了句号,给“我”带来了顽强的生命力,也带来了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