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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线生机
“兰儿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别赶我走。”
飘零泪如雨下，跪在兰儿面前连连磕头道。
接着又跪到瑶贵妃面前连连磕头道：“娘娘，飘零只要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做什么我都愿意，求娘娘不要赶飘零走。”
飘零磕的很卖力，额头很快鼓了个大包。
忽然，元喜公公又迈着匆忙的步子回来了，他走到天月阁院子里，神色凝重，轻咳一声。
瑶贵妃的眼睛突然有了亮光，她借着兰儿扶着她的力，缓缓站起身。
飘零停止了磕头，转过头看着元喜，神情麻木。
这一刻仿佛停止了，天月阁所有人都等着元喜公公最后的宣判。
元喜大口一张：“皇上口谕，着降瑶贵妃为瑶妃，宫女飘零永生永世为低等宫女，没有帝昭，任何人不得将她升任。”
元喜说完，只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瑶贵妃即刻晕了过去，周围的下人都围过来一起将她抬进内房。
只有飘零还在那里跪着，永生永世为低等宫女？他真的就那么恨她吗？非要置她于死地。
飘零苦笑一声站起来，神情落魄的走出了天月阁。
有了皇帝的指令后，飘零就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样，到处受人排挤，受人欺凌。尚食局不敢要她，连最辛苦的浣衣局都不要她做洗衣女工，真真应了那句话，惹不起躲得起。
她这个低等宫女，很快就成了宫里的流浪宫女，没有地方睡觉，没有吃的食物，她躲在冷宫旁的屋檐下，冻得瑟瑟发抖，她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狼狈不堪。
她的凡人之躯经受不住这种折磨，她渐渐的昏迷了，只是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飘零，坚持下去，飘零，你快醒醒，飘零。
是母亲，她迷迷糊糊的说道：“母亲，我好累，就让我这样死去吧。”
“不，你不能死。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飘零猛地惊醒过来，是一个脸生的小太监，小太监稚嫩的皮肤，看上去年纪很小。
小太监左右看了下周围确认没有人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还热乎的肉包给到飘零。
飘零看到包子，全力举起自己发抖的双手将包子拿到嘴边，狼吞虎咽的啃着。鼻子一酸泪水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飘零将包子啃完后，恢复了些许精神，她抬起头仔细看着眼前的小太监，从小太监的服饰来看，他职位低下。
“谢谢你！飘零感到自己的喉咙有点沙哑。”
小太监清脆的声音说道：“不客气，你想活下去，那就去逍遥宫吧。”
小太监说完就离开了。
逍遥宫？飘零当了那么久的低等宫女，当然知道逍遥宫是什么地方，那是个连低等宫女都宁死不去的地方，那里常年关着因受尽主子折磨而发疯的宫女和太监，还有得了不治之症丧失劳动能力的宫女和太监，他们在里面只有馊了的饭菜吃，他们一旦进去基本都活不过一个月。但是陆续就会有新的人被关进去。
她现在还没有到被关进去的地步，但是好像也快了。是啊，与其在外面孤独的饿死冻死，不如去逍遥宫，好歹死在那里也没有那么孤独。
她虚弱的站起身，朝着逍遥宫走去。
逍遥宫负责锁门的老宫女，头一次见到有宫女自己要进来的，感到很稀奇。
这位老宫女头发花白，脸上细细的皱纹可以出她年轻时皮肤一定很好。
老宫女见到飘零饥寒交迫的样子，上前细言细语的劝道：-你可想好了，一旦进去，就是等死，而且我这进去容易出去那就得是尸体了。
飘零点点头道：“我想好了，我来这儿只是不想孤独的死去。”
老宫女听了飘零的说话声后，叹了口气，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听你讲话神志清醒，你这身体虽有些虚弱，但是应该没有不治之症，不符合进去的条件，还是快点离开吧。”
飘零跪下仰着小脸乞求道：“嬷嬷，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没有地方去。”
老宫女看到飘零那美丽的容颜后，微微有些震惊。
她猛然想起，前几天被皇帝下旨永生永世为低等宫女的那位宫女，莫非就是眼前的这位？
老宫女忽然陷入了沉思，怪不得她会来这里，她这样的宫女，谁敢要她？收了她不是明摆着和皇上作对吗，肯定都不敢要她。
但是，老宫女知道她可以将她收下，逍遥宫在宫内几乎没有存在感，她得不得罪皇上都一样。
而且她自己年纪也大了，早想找个接班人，可是谈何容易，现在她看到希望了。
老婆婆思虑后，迈着步履蹒跚的步子上前说道：“人生在世，想死很容易，如果你就这么死了，对得起你之前受过的苦吗？”
飘零闻言低下头绝望的说道：“我受够了，不想再受了，而且也没有机会受了。”
“要是我给你机会呢？你愿意活下去吗？老宫女凑到飘零耳边轻声说道。”
飘零闻言两眼放光的看向老宫女，“您给我机会？什么意思？”
老宫女随即爽快的说道：“这个逍遥宫你就别进了，以后就跟着我一起在这里看着里面的人，你可愿意？”
飘零知道自己有了一线生机，连忙磕头道：“飘零愿意，谢谢嬷嬷，谢谢嬷嬷。”
老宫女将飘零扶起来，微笑道：“你叫飘零？”
飘零感激的点点头。
“我姓娥，你就叫我娥嬷嬷吧。”
娥嬷嬷将飘零领到了自己住的屋子，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屋子，独立于逍遥宫，在逍遥宫宫墙外另外隔起来的，但是好在屋子的面积够大，还可以铺一张地铺。
飘零好奇的看了一圈屋内的摆设，屋内的窗子很高很窄，导致屋内光线很弱，不上蜡烛的话，很暗。
不过飘零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娥嬷嬷轻轻的推了一下飘零，说道：“你换身衣服吧，外面有口井，自己打水洗洗脸啊，然后补个觉，明天再开始干活吧。”
“好的，谢谢嬷嬷。”
娥嬷嬷接着说道：“其实吧，我这里的活不是特别累，就是得一直守着，非常枯燥乏味。”
她边说边出了门去，留下飘零一个人在屋内。
飘零将身上的脏兮兮的外衣脱下来，又去井里打了水来，洗干净后晾在外面。
接着她把自己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洗了把脸，就躺在嬷嬷的床铺上睡着了。
她睡的很沉，梦里面好久没有来的母亲，来给她托梦了。
“母亲，您知道女儿差点活不去了。”
“孩子，我知道。但是我以后再也不能来给你托梦了，以后你自己的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为什么？母亲，你要去哪里？”
“我在精灵界的修行已满，马上要去天宫当灵神了。那样我就不会记得你这个女儿了。”
“母亲！”
“孩子，你还是想办法出宫去吧。”
“出宫？这太难了。”
“母亲最后一次帮你，很快会有邻国的皇子前来拜访，你要好好把握机会，他或许可以解救你。”
飘零的母亲说完就消失了，飘零喊破了喉咙都没有用。
她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