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送一个枕套给你耶～”我微信Z。

“哦，送呗。”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送给你？”

“你想跟我同床共枕?”

“我让它替我检查一下你床上有没有其他人。”

“有又怎么样，反正不是你。”

“滚”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住在一起?”

“有。但不想骗我妈。”

“好吧，我一会儿过来你这边。”

周末宅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很平淡，下楼买一点点食材，做些毫无技术含量也未必好吃的饭菜，然后一起追剧看电影，或一个加班一个玩手机。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排除妈妈“不许同居”的命令，我也不大愿意和Z正式住在一起——如果天天如此，那未来还有什么动力结婚呢。

“你不是要送个套给我么？”睡前，Z忽然坏笑道。

“滚，谁要送你套”

“我说的枕套，你想的什么套?”

我忽然醒悟，短短还在阳台上晾着呢。

我跑到阳台上摸摸短短。虽然夏天的阳光厉害，但也就大半天功夫，摸起来还是潮乎乎的。

然而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努力又摸了摸。

“别摸了，肯定不能用。”短短傲娇道，“你还是别动这门歪脑筋，对你没好处。”

“来日方长。”我假装无所谓的耸肩。

“这么晚还晾衣服?”Z边说边走过来。

“嗯我要把这个给你用。”我指指短短的枕套。

“这个不是你自己的那个吗？”

“送旧枕套那是有寓意的……”我胡扯道，“让我的味道常伴你左右。”

“……”Z一脸无语。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短短告诉我，Z的心里藏着一个笑容，每当他胆怯的时候，那个笑容缓慢又细致地散发出温暖和力量。

梦里，我也看见了那个笑容，温柔底下有着很踏实的坚强。可那面孔我从未见过。

我想问Z，可是找不到他。

“这就是他的心里啊。”短短提醒我。

我四望，奔跑于这个空间。我看见Z跟我讲过的，他小时候家附近的小河流，好吃的羊肉馆，中学时学校离家太远迟到时老师的目光，大学不喜欢自己专业而和朋友一起投入许多课外的项目一同奋斗，工作中遇到的形形色色客户……

原来人心的空间，没有边界只有循环，我跑了无数个循环，却找不到任何关于我的信息。

原来Z的宽容和好性情，只是因为不在乎，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我。

恍然惊起的时候，心脏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轻微的牵拉感。我望向窗口的方向，厚重遮光帘的顶部漏着一些些明亮的光。点亮手机屏幕，6:52

我轻手轻脚下床，去卫生间用清水抹了把脸，放轻脚步到阳台看了看短短

“昨晚我做了个梦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我在这挂着可舒服了”

“你替我赶走的那些，是噩梦，还是我潜意识里的真相呢……”这一句，我却没有说出口，默默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