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头坐绿皮火车

现在的绿皮火车很少能见到了,成了几代人的记忆。它不仅见证了时代的发展,还载着浓浓的情谊跨过千山万水,穿行于祖国的边边角角,把爱的火种,洒在了中国这片土地上。

二0一三年夏,我乘坐从包头到北京的火车,正好一夜就能到北京站。一辆老旧又简单的绿皮火车,一段炎热又漫长的旅途,我携着简单的行李箱,一路辗转,兰州,西宁,乌鲁乌齐,宁夏,呼和浩特,包头,北京,然后回家。从开始带上期许与好奇上路 ,到疲惫与焦急想回家。

火车哐当哐当地前行,风扇乏力地摇着头,慢慢悠悠的,一会儿转向左,一会儿转向右,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上了这绿皮火车,节奏都会变得很慢。车厢里满满的人,有坐着的,有站着的,有年轻的,有年迈的,有嗷嗷待哺的,有外出打工的,也有像我一样,踏上归途的。也许是晚上,车厢分外安静。这不过是一趟旅途,彼此的人生不会有任何交集,下车后,就各奔东西,为生活,为生计。

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上来一位身着有些凌乱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手里牵着一个孩子,跟在后面上来的,也许是她的男人,双手拎着大大的行李袋,满脸的汗。女人让他找个地方把包放下,男人憨憨笑着把包放在靠厕所的过道,让女人和小孩坐到包上,男人靠边站着。

我实在是看不过去,就走过去对女人说:“我去改卧铺票,你带着孩子坐我的位子。”

女人刚开始不好意思,不肯坐,后来在我一再劝说下,她抱着孩子坐了过去。

找到列车长办公室,我重新买了一张软卧票,并告诉列车长,我之前的票的位子让给一位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我再补一张包头到北京的全票,你们查票时通融一下,交代了一番,我就拿了行李箱去了软卧车厢。

火车哐当哐当继续前行着,车窗外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我找到自己的床铺位坐下,也许是软卧车厢有空调的缘故,我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这是一个四人床铺的小包间,对面下铺坐着一位白发先生,一身随意的中式短袖,戴着眼镜翻看手里的报纸。他的上铺是一位气质优雅的女人,正笑眯眯地和家人通着电话。我的上铺是一位中年男人,他盘坐在床上,认真看着电脑。

当女人挂完电话,空气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除了列车行驶的声音,偶尔还传来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女人玩了一会手机,问我:“你到哪里下车?”

我说:“北京。”

女人说:“我也到北京下。”

白发先生和中年男人也跟着说:“巧了,我们都是北京下。”

说完彼此都笑起来,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从哪里人,聊到各自的职业。女人是工程师,中年男人在机关工作,白发先生是铁道报的编辑。不知谁先开的头,聊到了这绿皮火车。

我问:“现在到处都是高铁,再次,也是带着空调的高速火车,怎么还会有这种绿皮火车?”

白发先生说:“这是为了保障低收入人的出行,zf每个城市都会保留一趟绿皮火车。你们看乘这趟车的差不多都是农民,农民工,他们宁可站着,也舍不得买一张硬卧票。”

我又问:“那这样,zf会不会亏本?”

白发先生说:“亏本?zf在铁路运输和公路运输上根本不赚钱。”

我们三人互相看看,满脸的不信。

“你们看看每天往返的列车,除了节假日,平时没什么人,但是车必须要按时按点出发。客运更差,平时空车也要走,这些都是由zf在补贴的。”

听到这,我们同车厢的三人都沉默了。

我不禁想起李克强总理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的话,他说:“我到工地视察,看见一位农民工大哥,一口馒头,一口咸菜,就这冷水下肚,这就是他的午饭。我问他怎么不买一份快餐,他回答说:舍不得,钱要留给孩子上学。这样的农民工不是个列,我们的zf一定要关注民生,这些农民工兄弟拥有推动城市发展的手。”

原来民生为重,绝不仅仅是新闻里的一句话,是真真切切落到实处的。

第二天下火车,在出站口检票时,我看到同样是从包头到北京的车票价格,比我的贵十几块,当时我就哭了,周围的人不明所以,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一刻,我是为了这个伟大时代,为了这中国温度。

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坐一坐绿皮火车,即使没有空调,即使没有座位,哪怕在那拥挤的车厢,哪怕车厢散着味道,我也会感到舒服,因为这才是人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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