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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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是父亲的一大爱好。最早的记忆停留在四五岁的样子,还没有双休日,每每周日下午见到父亲回来,一身腥味,倒头就睡,收获是一洗衣盆的鱼。洗衣盆是我们那里当年对一种大铝盆的称呼,估计直径有近一米吧?妈妈总是一边杀鱼一边抱怨,抱怨父亲不在家,抱怨他钓鱼玩耍,抱怨这一盆的鱼。想是当年没有饲料的缘故吧,父亲用苞米面和着香油啥的做的饵料很受鱼儿喜欢,总是能满载而归,以至于后来妈妈干脆把鱼拿去市场卖,换来鸡蛋和肉。我也跟着去了几次,顺路混个冰果啥的,很是甜蜜。

玩儿,肯定是一种乐趣,也是一种专注。如今我的孩子玩游戏是要买各种外设的,我自己打台球也要买根球杆,想想当年父亲对钓鱼的热情可以用发烧友来形容了。先说铅坠,是用一副自备的模子浇铸的。模子是米黄色的两块儿,用时对着绑起来,中间是凹槽。收集来牙膏皮、各种铅丝、铅块儿,用火溶了,灌进模子里,再放个钢丝圈做的尾巴,冷却后就成了。小时候看着父亲做铅坠儿觉得特别神奇,也许这就是我对手工活喜爱的源头。

另一个神器叫嘎士灯(gas的音译)估计是舶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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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铜色的合金,上下两个可分离的仓室,用带螺纹的圆环结合在一起。下层是个开放式小圆桶,矿泉水瓶粗细,高10公分左右,用来装电石,再蒙上一小块粗布。上层是个形状像太空返回仓的封闭结构,跟底层大小差不多,结构较为复杂。顶部中心是一根带旋钮的调节针,用来控制滴入下仓的水滴量;顶部偏一点有个注水口,也有螺纹盖子;侧面是一个点火的喷嘴,探出1.5厘米左右,进气口开在上仓底面上:点火喷嘴上还可以旋上去一个聚光罩。下层装好电石,上层注好水,用旋针控制水量,水滴滴在电石上,瓦斯气体就产生了,最后点燃喷嘴,还能调节火苗大小,简直神奇。小时候对这东西是有着浓厚的兴趣的,总偷拿出来扭扭、转转。几次搬家,最终不见了,很是可惜。

小学四年级的一天,父亲要带我去钓鱼,类似于春游的感觉吧,头天晚上就兴奋得不得了。早晨去小卖店买的面包、火腿肠,那时候的火腿肠只有鱼味儿的,据说还是日本产的,只有现在的一半大,平时根本舍不得买来吃,算是借了钓鱼的光。到了水库后,我对钓鱼这件事的神秘感和向往就被彻底打击了。一两个小时对着水面,根本没反应,父亲只是静静的坐着抽烟,看着浮漂,像老僧入定。我就烦躁了,东跑跑,西逛逛,还不让大声喊叫,很是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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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见我无所事事,便选了一块水边,把搬网给了我,挂好饵料,连接好支杆、渔网和绳索,交代我捞虾。这是个有趣的差事!过个十几二十分钟,把绳索一拉,以支杆末端为支点,把水中的搬网移到岸上,网网不空。把捞上来的鱼虾屁颠屁颠地给父亲送去, 乐得稀里哗啦。太阳出来了,再支上把大黑伞,躲在阴凉里,嘴里叼着毛毛狗,隔一会拉拉网,等候时躺在草地上,也翘着二郎腿,仰面看着蓝天,白云漂浮,竟然感觉到了地球在转动。11岁的我,头一次领会了一个词:惬意。当然,这美好的回忆也来源于面包和火腿肠,还有那一军用水壶的凉白开。

下午收工,父亲叫我放了那些小鱼,说它们还要长大,我央求着留下了一条七彩斑斓的带回去养。晚饭的菜是父亲钓的鱼,我搬的虾,还有妈妈不断的夸奖。平凡生活,平凡乐趣,因为我们在一起,一切便都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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