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地扒在窗框上,向里面瞄。
只见他正拿着笔,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地在案上写着什么。
她看的投入,突然,他却将笔悬停。
“要看进来看。”他没回头,只是直起腰,更像是自言自语。
“啊?”她还是吓了一跳,而后嘻笑着,“嘻嘻,那我进来了!”
蹦跳着进门,跑到他案前,细细端详起来:“哇,好,真好!”
他放下笔,看她一脸傻相:“好?哪儿好?”
“好……好看!”她眼珠一转。
他自是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你教我写字吧!”她突然转头,很认真的样子。
“你?”他一手捏着下巴,打量着她,然后摇摇头:“啧啧,你不行。”
“你小瞧人!”她微嗔,嘟着嘴,甚是可爱。
“我还就小瞧你了。”他邪魅一笑,拂袖就走。
“哎!你站住!”说着,她追了出去。
“你就教我嘛!”接连三天,她都缠着他不放。
“你当真要学?”他似是要松口。
“嗯!要学!”她一脸坚定。
“好,那你先给我研墨吧。”
“呃……好吧。”
于是,坐于案前,她第一次触碰文房四宝,第一次研墨,为他研墨。
一天,两天,三天……一直在研墨,她终于没了耐性。
“我要学写字!”她丢下墨,愤愤地看着他。
“你真要学?”他坏笑着看着她。
“对啊,不然我受这罪干嘛!”她双臂抱于胸前。
“只是,你干嘛要学写字呢。”他疑惑
“因为,因为……”她食指点着下巴,“因为我喜欢啊!”
他随即上前一步,“这可是你要学的呦。”
她立刻警觉:“你,你干嘛!”
他却一把将她揽过,从背后抓住她右手:“我教人写字,可是手把手教的。”
她立刻挣开,跑到桌案另一端,红着脸,有点惊恐:“你!”而后,跑了出去。
他却在另一端,痞笑着。
喜欢?你不会喜欢这种需要耐性的东西,不过是想以情书讨好你那位心上人罢了。
傻丫头。
只是,我为何,这般心痛呢。
那日后,她总是与他保持距离,而他,待在书案前的时间更长了。
终于,她还是跑到他案前,扭捏着:
“你,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他放下笔,笑着看着她:“什么忙。”
他竟如此痛快地答应了,她自是喜出望外:“你帮我?这个!”说着拿出一页书纸,“帮我抄这首诗好不好?”
他接过纸,上写: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不惧风雪双飞客,日日相思为君痴。
他的笑意减了几分,但看她一脸期待,还是应了下来。
他的字委实好看,她自是喜欢的不得了,高兴地拿着跑了出去。
但却是垂头丧气的回来。
却不死心,隔三差五找他,帮她写所谓情书。
终于,当她第五次跑去让他帮忙时,却看见,他怀里揽着一个丫鬟,正手把手的教丫鬟写字。
她突然觉得心里堵,莫名其妙地跑过去,然后将那首情诗拍在他案上,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在干什么!”
他抬头,仍笑着,手却没有松开:“显而易见,教乐言写字。”
“你!”顿时冒火。
“我说过,我教人写字,从来都是手把手教的。”他还特意举起他握着丫鬟手的右手。
“男女授受不亲,你书都白读了吗!”
“既然授受相亲了,那我自是会娶她的。”
“你!”
终于无言,转身跑了出去。
一个人坐在湖边,黄昏的余晖散落湖面,甚是好看,而她,却高兴不起来。
再想起他第一次拉她的手,突然有点明白了:授受相亲,必娶之。
她也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心痛了。
不多时,他出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给。”他递过一张纸。
她毫不客气地夺了过去,捏皱在手里:
“多谢!”
“不去送吗?”他一手撑着头,颇为潇洒地看着她侧脸。
“不用你管!”她顺势将手里的纸捏成了一团。
“是他根本就不在意你吧。”
“你!唔……”她愤愤回头,却直接撞上他的唇,他更是一把揽过她的腰,不由得她挣扎。
松开她,她早已满脸通红,欲言无词。
他牵过她的手,拿过被她捏皱的纸,舒展开,竟是聘书!
“自此聘书至手之日起,余即为吾妻,生死不离。”
“你已经接过聘书了,所以,我们此刻,即为夫妻。”他重新将纸放在她手中,紧紧握住她的手。
回到案前,他揽过她,要手把手的教她写字:“鬼丫头,竟然想着给男人写情诗,还让我代笔。”顺手拿着毛笔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哎呀!”她娇嗔。
“知道疼啊,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你代写书信时,我心有多疼啊!”看她娇羞,他自是也笑了。
“写情书这种事,还轮不到你。”说着,握住她的手,在纸上慢慢书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我为你写的情书,你可要一辈子收好了!”他放下笔,顺势抱住她:
“再美的情话,都不如默默相守,我会守你一辈子的。”
“我也会的。”
书尽世间柔情语,不及回头总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