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敲门声,那音很急促,也很紧凑。
我着实被这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因为今天下午我正坐在客厅安安静静地看着书,猛然间误以为这不及防的敲门声是强盗所为,心里一惊,立马合上书,站起来试探性地问他是谁。
“我”,只这一个字,我就发觉自己可笑极了——明明是他,我害怕个什么劲儿?!
但我仍是有些不乐意他在这个时候来我家:几乎一整天都在家带我不满一岁的侄女儿,而且遇到这脾气又个性的,我已然很疲倦了。再者,论文还没头绪,趁着侄女儿睡着的时候,很想细嚼一下原著,静静地剖析人物。
我有点不耐烦地打开门并且问他:“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我就上来玩儿的”,他竟然抬起腿就往屋里走去。
“诶?!这小孩儿,我又没主动邀请你进来,还真是自觉?!”我暗自想到,也并不好意思让他吃个闭门羹,毕竟他也才那么大点儿。
关上门,我要求他道:“我们家小孩儿睡着了,你不要吵,听见没”?当然,我没好气地这样告诉他。
“嗯~”,他点点头,也不看我。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继续看起书来。至于他呢,我也没怎么注意。
“家里有剑吗”?他第一次抬头看着我。我告诉他我们家里是女孩儿,女孩儿不玩儿剑的,当然也没有。之后,我偷瞄了他一眼,明显看出来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落的样子。
把书摊开,我依然想走进伊丽莎白•本纳特的世界里。可是他又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跟我说:“你看,我把这个拼好了”。我扭过头去看他,他双膝跪在地板上,两只胳膊也搭在沙发上,一个完整的房子拼图平躺在那里。
我对这种小儿科的成就感毫无兴趣,却也不忍心打击他,“嗯,还不错”。
他收起那些拼图,玩起了玩具筐里其它的东西。本来想对他讲说不要把玩具弄坏,后来就把这话咽了下去。因为,我觉得,他在这个小区里,也并没有什么朋友,他既然来我家,肯定是好心好意的。我这妇人何必多嘴呢,净惹得他玩也玩不尽兴。
鬼知道那一会儿我为什么会这么想,而且想起来这么小的孩子,在诺大的城市里,近乎没有同伴可以一起写课后作业,一起玩耍,就心疼地不得了。然后,我就无心看书了。
“你还记得我吗”,我问他。
“不记得啊,没见过你”,心碎不过一秒,他回答的是如此干脆利落,而且声音很坚定大声。
咽了咽口水,我跟他讲,那时他才两岁多,经常往我们家跑,跟我嫂子的侄子玩。现在他长大了,模样我也都不大认得了,唯独能识别出他的嗓音,很好听。
他也不吭声,静静地低着头,摆置那些玩具,就像是在他家,玩他自己的东西一般泰然自若。刹那间,我莫名喜欢上了他的自信与不畏。也许吧,从他这里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有脾气,有个性,却很招人喜欢。想想自己越来越没有勇气,越来越不果敢,我就越发地喜欢他的这种性格。
发了一会儿呆,我又朝他看去,感觉他穿的很单薄,就一件保暖衣而已。我问他:“你冷吗,要不要穿件外套”?他摇摇头以示不冷。身依然穿加厚毛呢外套的我怎么会相信呢,伸手去握他的一只手,果真小火一般的暖和。
“你是叫卫子,对吗”,我想确认一下。
“啊?!你怎么会知道”,他无比吃惊地问我。然后我又把怎么知道他的事实重新讲述了一遍,他才点头表示明白了。
坦白来讲,我是有些介意别人不经我允许就随便我家或者翻我东西的,那些跟我好的穿一条裤子的人除外。即便是小孩儿,我也是同感。但卫子就好似有一些特殊,他算是比较乖巧的,除了客厅,哪间屋子也没去。这让我对他的好感程度又增加了。
我开始关心他的作业写了没,今年多大了,家是哪里人之类的最普遍的问题,他的回答是那么干脆,而又能感觉到他的态度是那么认真。所以,我真的相信这世界上有的人确确实实生来就携带者上帝赠予他的独特魅力,就像卫子。
“你会写你的名字吗”,我只是好奇他的真实姓名如何书写。
“不知道啊,我还不会写”。他语气中不带一起害羞与自卑。
我就立马想到了我面试时候说的大实话,譬如:经理问我准备英文的自我介绍了没?我回答没有;他又问我为什么选择这个行业,我只是不想在学校学习,才跑出来工作的等等。这孩子,敢说,我喜欢。
过了一会儿,卫子说他要回家了。我没强留他,但也不忘邀请他没事的时候再来玩,“好的”,他笑着回答我。那笑容,灿烂的犹如盛开的太阳花,美的何其自然,使得我真不想他离开。
我眼看着他迈出门槛儿,走下楼去。之后,我又拿起书来读。
几秒钟而已,我发觉有人从门外探头,便看过去,是卫子。
“门我忘记给你拉上了”,这次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笑着说没事。随后,他就把们关上了,伴随着“咔嚓”一声。
他下楼去了,这边我突然忍不住掉了眼泪,觉得他怎么可以这么暖,这么细心,还记得回过头来给我带上门。
整个晚上,我都在想着卫子,想他胖胖的脸蛋儿,沙哑的声音,温心的行为,真诚的语言以及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勇敢。
这就是卫子啊,一个单纯的小男子!
Plus:生活中处处有让人感动的人和事,只要我们心中有爱,就不难发现这世间的温情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