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秦校长和我多天的东奔西走,我们总算顺利地替吕矿长递来的那两个学生补办上了学籍。萍那边也通过她们局里的协调,拿到了劳动部门补发下来的全民合同制工人的用工计划,并帮助那两个学生安排好了县商业局下属企业的委托培养单位,与企业签好了委培合同。
当我们把这些好消息及时用电话告知给吕矿长后,吕矿长代表矿上那两位学生家长一再地打电话到我们学校来表示感谢,并且三番五次地主动询问起我们县福利总公司用煤的事情。
见吕矿长如此记挂他当初的承诺,这倒让我感到有一点儿过意不去了,这让我感觉到似乎有一种即刻向别人讨还人情的味道。
但是,当我想到萍平日里为县福利总公司用煤发愁的样子,想到县福利总公司煤球厂里那一二百号等饭吃的工人,为情势所逼,我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
在生产企业里呆过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在计划经济体制控制下的生产材料,当一个企业的生产需求没有被列入政府供应的计划而全部靠市场价购入时,那么这给企业生产上带来的成本压力往往是这个企业难以承受的。
我把自己的这种感觉对秦校长讲了后,他十分理解我的心思和萍的处境,他对我进行了两次规劝,他对我说:“在我们履行了对吕矿长的承诺后,现在请吕矿长给你们帮忙,这也是人之常情,凭我与吕矿长之间这么多年来的交情,我相信在我与他老朋友之间,他自然是不会去那般多想的。”
我在听了秦校长劝解的话后,心里便也稍觉宽慰,而不再一个人去钻牛角尖了。
今天中午,萍回来时对我说,最近陶局长打算抽出两天时间来,与她一起去徐州煤矿走一趟,与矿上敲定县福利总公司日后用煤的事情,她问我能不能请两天假也陪她们一道前往。
下午上班后,我向秦校长提了一下萍让我请假与她一起外出的事,并讲明是陪陶局长去徐州煤矿找吕矿长谈用煤的事情。
秦校长听了后,他也认为替别人办事情就应该有始有终,这件事情在前前后后办理的过程中,一直都是由我牵的头,我是理所当然陪她们一同前往的。他让我安排好课务后,随时听候萍单位的调遣,并且让我在去徐州的时候,顺便到徐州市区王陵路上劳动部的技联书店走一遭,理一理各年级下学期教材征订的事情。
在吃晚饭的时候,我把秦校长下午的表态告诉了萍,并且与她大致商量了一下去徐州的有关商谈事宜。
晚饭后,萍把她白天在自己办公室里草拟好了的一份《购销合同书》递给我过目。
我把那份合同书拿过来认认真真地仔细看了一遍,在与她一起修改好了后,又到学校微机室里打印出了一份清样,由萍收了起来,留待她明天交给陶局长最后定夺。
忙忙碌碌,大概到晚上十点钟左右,我把萍送了回去。
回来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吕矿长的为人,觉得他这个人真是挺有人情味的,也是与别人慢好相处的一个人,虽然他是一个县处级领导,在我们小县城算是一个大干部了,但是他与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也没有一点架子。
我还听送那两个学生来我们学校上学的矿上的办事人员说,吕矿长在平时最看不得哪一位职工家里有难处的啦。在矿上,不管是哪一位职工家里有了困难,只要被他知道了,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他都会想方设法主动地去帮助他们解决,因此他深得矿上全体工人的爱戴。
就拿这次送那两个学生到我们学校来上学的事情来说吧,那两个孩子在初中毕业后,年龄只有十五、六岁,高中没有能够考上,因为年龄小还不够招工的,他们又不能到外面去找什么工作做,而他们的家长都是矿上老实巴交的井下工人,自认没有任何门路,因此他们正在为自己孩子上学的事情发愁呢。
不知道是谁在吕矿长面前帮助那两个学生家长提了一下,吕矿长在知道了后,他就立马利用上次回淮宝县城休息的时间,请我们帮助那两个家长搞定了这两个孩子入学和今后工作的事情,这让那两位学生家长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听了矿上来人的话,对吕矿长的好印象立刻又增加了几分,觉得这是一位多么好的领导啊,我能够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我的心里也觉得踏实多了。
想着,想着,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