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市第一人民医院,一楼的大厅里人头攒动,人满人患。二楼的办公室里,穿着白大褂,双手揣褂兜里的张汉青此时正站在窗前,望着大厅里的人群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可能是刚下手术台的缘故,他的脸色看着有些苍白且略带有丝丝疲倦。往日那深邃的双眸此刻也略带着些许血丝。不知怎的他忽然转过身,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哗”的一下他拉开了椅子,顺势便半坐半躺下去。或许真的是太累了吧,只见他将两条修长的腿搭在了办公桌上,顺手拿起外褂,遮盖在身上,同时也把头给遮掩住了。他完全的放空了自我,任自己的思绪狂飞乱舞,眼前时不时的飘现出一些似梦非梦的场景。那年他五岁,郭书白十一岁,他上育红班,(以前叫育红班,两年制,现在叫幼儿园,四年制)他上小学,村里的住户都是门对门居住,中间隔着街道。说是街道,其实就是能走人,能过平板车的土路,一到下雨天,整条路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泥,臭水,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那个时候的农村生活并不富裕,谁家里有辆自行车都稀奇的很,更别说电视机,洗衣机了更是少之又少。张汉青家住路北,他家的房子紧挨着街道,房子稍微靠前靠右的地方是他家的猪圈,圈里养里两头猪,房子稍微靠前靠左的地方种着一棵粗壮高大的梧桐树,奶奶时常对他说门前种有梧桐树,必引金凤栖梧来。因此这棵梧桐树就成了他心目中的神树,每年一到花开,他都会站在树前,双手合十,虔诚的许愿,希望能引金凤前来。郭书白家住路南,从他家门口到街道还有十八米长,他们这边俗称胡同,也叫出路,胡同的左右两边各住着人家。这条胡同是他家的,胡同里面长着两棵大枣树,一棵酥枣,一棵长枣。不知是爷爷种的还是太爷爷种的,总之两棵树长得是枝叶茂盛,一到打枣的时候,就惹人垂涎三尺。张汉青的父母在J市工作,家里只有他和奶奶相依为命。郭书白的父亲是煤矿工人,母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大好,虽说大病没有,但小病不断。于是,在两家惺惺相惜的状况下,郭书白就成了张汉青的陪伴,时而是“老师”,叫他习字读书,时而是“哥哥”,送他接他,放学一起回家,每次接他放学时,郭书白都会给他一颗奶糖,而他也时常唤他“白哥哥”。时而是“朋友”,两人一起下地偷红薯,花生,一起上树掏鸟窝,一起去果园子偷果子,时而是“父亲”,在他犯错的时候他会拿着扫帚让他爬下,打得屁股生疼,也会拿着戒尺打得他双手红肿,眼角噙泪。犹记得一个记忆深刻的场景,夜半三更时,不知怎的张汉青就发了高烧,吓得奶奶直拍开郭书白家的房门,郭书白二话不说,背起张汉青直往大夫家跑,那时的冬天好冷好冷,夜好黑好黑,天空中还飘着雪花,寒冷的风吹过脸颊,好冷好痛。虽然隔了两条街,仍跑了许久,路滑,夜黑真的不好走,只是郭书白不知道的是趴在自己背上的汉青早已泪流满面,他小子只是感觉着哥哥的背更加温暖了,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搂着哥哥脖子的双手又增加了力度,更紧紧的搂着,生怕失去一般,心里面一直在叫着“白哥哥”,“白哥哥”。还好来的急时,大夫打了一针退烧针,接着又吃了一片安乃近,便沉沉的入睡了,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上,才发觉白哥哥和他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哥哥的双臂紧紧的圈住自己,泪再一次的溢满了眼眶,他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抽出了自己的双臂,反圈住了哥哥。时光就这样在两个人浑浑噩噩,打打闹闹,时而嬉戏中悄然逝去。这一年张汉青八岁,郭书白十四岁,张汉青上小学,郭书白上初中。
回忆往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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