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汉身上搜了一阵不见半分钱,只好按他指点的路线一路寻去。
突然腹中一阵绞痛,饥火中烧,尤如一万把尖刀在肚内翻滚,痛得我跌倒在地,胃中一阵恶心,直把去年的饭食也吐了出来。
我抓过一把野草道:“是何道理?畜生吃得,人却吃不得?去尼玛的你给我吃。”
嫌草没味道我又剥下一片树皮伴着嚼:“嘿嘿!畜生却比那人要聪明。”
正嚼得摇头晃脑,好不欢乐之时,突然一个妇人出现在面前。
我张大嘴巴再也嚼不起来,草裹树皮和着口水掉了出来,顿时泪如泉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
“娘!娘!我饿!我好饿!”扑到我娘怀里放声大哭:“孩儿就快要饿死了。”
不知怎的,我娘一把推开我。
“阿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娘。”
我定睛一看,却是别人。
“哪来的疯子,哈哈!我的婆娘即是你娘,那你便是我儿,哈哈哈哈!”旁边一个汉子痴笑道。
原来是对夫妻,我擦干眼泪就变了脸,拔出宝剑大喝:“你夫妻二人是识相的就留下买路钱,这把剑刚刚可是喝过人血的。”
夫妻二人面面相观,那大汉的脸也变了颜色,缩作一团。那妇人道:“阿哥!我看你也不像坏人,定是碰上难处了,我们身上的干粮都吃完了。”说着就从怀里摸了点碎银子,“我把些银子你,自去买些饭食吃。”
“阿嫂!既是如此,那最好不过。”
我正要让夫妻二人过去,哪知林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闻言一伙彪形大汉从树林中跳将出来,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面若瘟神,一看便知是伙真正的强人。我连连叫苦,五个大汉五双铁手五把朴刀,若是平常这几个鸟大汉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饥肠辘辘,七天未进饭食,哪里来的力气厮斗。
我拱手道:“众位好汉!适才小弟弟正好夺了这对狗男女的钱财,真是无巧不成书,大家皆是到同道中人啊!”
一个青面的大汉用异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半晌,嘴角泛起笑意,道:“哦!那你再夺一遍俺们看看。”
我只好将夫妻二人再打劫一番。
我拔出宝剑大喝:“好一对狗男女,你二人速速留下买路钱,免得丢了性命,这把剑刚才可是喝过人血的。”
那汉子又缩作一团,阿嫂是个聪明的人,躬身施个礼道:“好汉!且饶了我夫妻二人性命,钱财你便拿去罢了。
那青面大汉乐了:“好你个孬种,你们夫妻被人打劫,你不出来拼命也罢,还缩作一团,倒让你的婆娘出来理事,你羞也不羞?”
那汉子道:“羞,羞。”
那五个大汉笑得直不起腰来。
青面大汉道:“尔等再演一遍。孬种,这回你若又是这等孬样,爷爷便割下你的头来。”
我只好又说了一回。阿嫂让他相公把刚才自己说过的话照着说一遍,痴大汉颤颤巍巍学了一遍。
青面大汉却不依,让他过来敲一下我的头才肯作罢。若是能蒙过这几个强人,我让他敲一下也无妨,谁知那痴汉子怎么也不敢过来,这下可坏了。
青面大汉大怒:“孬孙,汝堂堂七尺男儿,却这般胆小,连一个妇人都不如,你坏了俺们天下男儿的脸面,我留你何用。”说罢就要动手。
阿嫂跪地大叫:“好汉!好汉!留我相公性命,他只是个痴傻之人,如同十岁的娃娃一般不晓事。”
青面大汉把脸一横:“十岁的娃娃怕是没有这等身长,要怪只怪他白长了男儿身。”
“好汉!权当卖我个人情,成全小弟弟的名节,好汉不作言而无信之事,适才我已答应放他们走了。”这阿嫂虽然是有夫之妇,却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见她如此,不知怎的我却动了怜悯之心。
青面大汉皱了皱眉,道:“卖你个人情?小兄弟!我看你打扮根本不是那打家劫舍之人,却像那落难的少爷,还没与你说道,你还敢为这孬孙求情?好,我就成全成全你,你把那孬孙的头砍下来,我道你是条好汉。”
杀人很容易,但是没来由杀人却很难,我沉吟半响,心想那痴大汉横竖也是死,谁杀不是杀?我径直过去一剑便砍下头来。
那伙强人连连叫好,如今怕是脱不了身了,青面的大汉道:“哈哈哈哈!小兄弟,甚好甚好,你这就算投奔了我青龙山了,每日大碗喝唒大块吃肉,来山寨作个半世的神仙。”
呸!小爷若是想当绿林强匪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份上,我道:“好是好,只是小弟弟一个人游手好闲惯逍遥快活惯了,并不曾打算落草。”
终究还是太年轻,我这是上了他的当了。
青面大汉大笑道:“小兄弟你好不晓事,刚刚你砍下那痴大汉的头便是纳了投名状了,这投名状可开不得半点玩笑,如今上不上山已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