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烧烤摊前，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声音嘈杂；小贺一拍桌子：“兄弟，今儿喝得不错，这儿完事了？到哪搞些科目去？” 小刘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大声说到：“你说，搞什么！咱就搞什么！”

小王站起来，嘻嘻一笑：“那还用问，搞点儿荤的呗！” 小刘哈哈大笑：“老板，结账！”

“就这儿吧！” 小王仰首道。小刘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神色：“就这，可以吗？” 小王别有深意地看了小贺一眼，小贺转而拍着小刘肩膀道：“这地方，我们玩过几次，好不好？你自己去慢慢体验一番。” 小刘看着交替着七色彩的霓虹灯—— “迷离保健足疗” ，店内渲染着暧昧粉红色灯光；沙发上坐着裸露出皮肤而发光的女子，此刻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小刘习惯性地舔下嘴唇：“那就走吧！好好 “伺候” 一下她们！” 小王与小贺并排向前走去，小刘紧了紧满是汗渍的手；大踏步跟上前去。

他们推门而入，里面姑娘的目光齐刷刷扫向他们。前台的小个子老板堆着一脸笑走过来：“几位啊？” 小王看着面前的老板，疑惑地问到：“我怎么没见过你？杨姐呢？” 老板谄笑道：“杨姐有事，回几天老家；我是她亲戚，帮几天忙。” 小王拉着老板走到前台桌子旁，低声问到：“这几天扫的有些紧，你这安全吗？老板低声说到：“安全！绝对安全！您是常客，你明白这的套路；真有事了？你从锅炉房的侧门直接窜了地下室就可以！你应该了解这的路线！” 小王嘿嘿一笑：“那倒是！不过，你给注意着点！我带了一个哥们到这，千万注意点儿！老板神色一正：“你放心，没问题！” 继而话音一转：“您是先泡脚，还是直接开始？ 小王拍着老板肩膀：“泡啥脚？直接展开！我还要小丽！” 小王走到小贺身前：“行了，一切安全！你挑上一个，直接带上楼吧！” 小贺以挑商品的神色扫视周围的女子，一指其中一个一直盯着他看的女子：“就她吧！” 那个面部皮肤有些松弛的女子笑嘻嘻地问到：“我啊？是我吗？” 小贺走上前去，拉着那个女子向楼上走去。小王推了推小刘：“该你了，兄弟？” 小刘心脏猛然跳动，微带颤音道：“就那边一直玩手机那个吧！” 小刘说完儿话后，那个玩手机的女子置若罔闻，纹丝不动。老板见状，大声喊到：“小梅，客人叫你呢！” 被叫做小梅的女子抬起头来：“啊？哦，客人？客人哪位？” 小刘有种被轻视的感觉，生气地说到：“这儿呢！”

小梅走过来抓住小刘的手，装作可怜模样：“哥，我错了；原谅妹妹吧！”

小刘一把搂住小梅：“走，到楼上我再原谅你！” 随后两人走上楼去。

小王喊到：“小丽呢？怎么还没来······”

二.

小梅与小刘走到楼上，步入一个房间。房间内布局如小旅馆一般，只是灯光略显昏暗。小梅轻车熟路地脱掉自己的上衣与短裤，一回头；发现小刘呆若木鸡地站在哪儿，小梅挤出不耐烦得笑容；装出一副小心的腔调：“您怎么不脱呢？” 小刘讶然道：“脱？等等再脱！我先站会儿！” 小刘站在哪儿，用力压制着躁动地荷尔蒙。小梅坐在床上，看着奇怪的小刘；慢慢地说到：“你要不做的话，时间到了，你就不能再做！还想做？另加钱！” 小刘笑了笑：“你还挺敬业的！知道提醒顾客注意事项！” 小梅疑惑道：“敬业？那倒不是！一回生，二回熟！你这次玩好了，下次来肯定找我！这是回头客的价值模式！”     “价值模式”？小刘讶然而大笑。这时，房间四周传来清晰可闻、此起彼伏的女子呻吟声与男子的低沉吼声。小刘急忙转过脸，不让小梅发现自己窘态得模样。小刘这个举动一下子引起小梅的注意，小梅自言自语：“害羞？处男？不像？” 小梅突然站起来，大声说到：“你是处男吗？” 小刘闻言，故作深沉：“你说呢？” 小梅饶有兴趣地往小刘身前走去：“那就来吧！” 小刘看着渐渐逼近的小梅，还是以一副深沉神色说到：“我呢，今儿身体有些不适，改天满足你吧！” 小梅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装作一副失望神色讲到：“那你不舒服，就别在那站着了。到床上坐会吧！” 小刘点点头，右手不易察觉地在身后衣服上抹了抹汗。但是，小梅还是捕捉到这个动作。于是，床上有了这样一幕；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和一个衣着整齐、故作深沉的男子安静得坐在哪里。

“客人，你多大了？”

“哦！”

“客人，你叫什么名字？”

“哦！”

“客人，我们做爱吧！”

“哦！啊······”

小梅无奈说到：“你这不 “做”？聊会天也不能就 “哦” 吧！”

小刘不自然地舔下嘴唇：“不是，我这想别的事。我那哥们应该完事了！我也该走了！” 小刘起身，急忙向房间门走去。

“等一下！你还没给钱呢！小梅喊到。

“哦！多少钱？” 小刘说到。

“你看，你这也没做？要你钱吧！你肯定就不是回头客！不要你钱吧！我这不合算！干脆这样吧！你把你的名字、手机号、微信告诉我，就当做我陪你这半个小时的钱！如何？”小梅莞尔一笑道。

小刘：“这······”

小梅脸色一变：“你不愿意？”

小刘：“那倒不是，觉得你有些亏？”

小梅：“你告诉我，我就赚了！”

小刘：“哦！我叫刘炎雷，我的微信号、手机号······”

小梅：“好的，记下了。刘炎雷——流眼泪，你的名字比较有意思！我记住你了。”

小刘：“你呢？我叫你什么？”

小梅：“我叫梅笙沫，你可以叫我小梅。”

小刘：“梅笙沫——没什么！有意思！我也记住你了。”

“砰···砰···”敲门声传来，原先老板声音响起：“您这完事没？你朋友让你快点儿！”

小刘应声答到：“马上！马上下去！我先走了，回头咱们电话或是微信联系！”

小梅：“好的，流——眼——泪——！” 小梅说完，哈哈大笑。

小刘开门走下楼去，小王与小贺嬉笑道：“功夫不错嘛！改天给我们现场示范示范！”

小刘：“走吧！明天还上班呢！不早了，快走吧！” 小刘率先走出门，小王与小贺紧随其后，嘴里还在叨叨着······

三.

“干嘛呢？” “现在忙吗？” “有个客人非常讨厌！” “我今儿很累！” 诸如此类的语言充斥在小刘与小梅的微信里。自从小刘——宿舍、食堂、厕所 “三点一式” 的生活模式添加了小梅后，变的异常不同。原先小刘的生活模式一直是重复式和反复式，使的他特别空虚寂寞加无助；小梅冲进他的生活模式后，使的他特别充实灿烂加积极；累的时候，小梅有情调的荤段子逗的他哈哈大笑；难过的时候，小梅柔声细语安慰着；困苦时，小梅无私的帮助；消沉时，小梅以肉体交合的劝慰······

可小刘一直存在着难言的复杂与对立的矛盾，小梅的无私；他明白什么道理。当他一想到小梅的身份以及小梅赚钱的方式便无法说服自己，疏通自己、释怀自己的情绪。当他想忘掉、甚至和小梅断绝关系时，小梅的好；历历在目。当他与小梅欢好之后，他会觉得异常难受、甚至肮脏。他决定和小梅摊牌，如果，小梅放弃这类营生；他就和小梅正式交往。不放弃，他就和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一番鱼水之欢过后，小刘看着小梅沉默不语。小梅发现小刘深沉得模样，一把搂住小刘的脖子；娇声道：“官人，我要······” 小刘看见小梅这个样子，哑然失笑；紧绷着的脸一下子松弛下来。

小刘：”严肃点！别和我嬉皮笑脸的！”

小梅装作严肃模样：“大人请讲！小女子愿聆听教诲！”

小刘：“别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小梅：“想说什么？是不是祸害那个良家妇女了？哦！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小梅佯装生气说到。

小刘：“不是不要你！我不知道咱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我想和你生活在一块！” 小刘盯着小梅说到。

小梅：“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小刘：“你只要不做这个！我们正式交往！”

小梅：“正式交往？很浪漫的名词！不过，我不干这个，你觉得我干什么呢？”

小刘：“什么都行！你只要不做皮肉生意就行！我不想听到你任何搪塞理由！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

小梅：“皮肉生意来钱快！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出路！我需要钱！钱能让我有存在感！”

小刘：“我呢？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觉得自己的女朋友是做皮肉生意的，你能想通吗？”

小梅起身下床，走向洗手间； “女朋友” 三个字使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滑下来。

小梅看着镜中的自己，是那么陌生与冷漠。从自己被人贩子卖入那个贫穷的村庄至自己千辛万苦逃出来，其中的苦，有谁能了解呢？本打算回到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但继父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让她极度恐惧！她停留在这个城市有五年了，无依无靠的她做过很多尝试；结果都是以失败而告终！有几次她差点儿失去性命，在她看来；肉体和性命相比真是一文不值！幸福是建立在钱的基础上，没有钱，幸福还不如一包卫生巾来的实在呢！小梅轻轻抹掉自己的泪珠，转身向卧室走去。

小刘看着小梅：“你想好了吗？”

“想什么？” 小梅故作若无其事答道。

小刘：“难道你想一直做皮肉生意吗？你不觉得你毁了自己吗？” 小刘神色激动道。

小梅：“我毁不毁自己，与你好像关系不大吧！”

小刘：“关系不大？是·····我穷，我给不了你想过的生活！我知道你听到我爱你此类的话会一笑置之！我也知道你这样的人看透了一切！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的生活自从有你后，我过的很开心！我每一天都快乐！我曾一次又一次告诫自己忘了你，和你一刀两断！但是我听不到你的声音，看不见你的身影；我会坐立不安，惊慌失措。可能你认为我很贱，是！你就当我是犯贱吧！我现在犯贱的说一句：“爱上你，我很快乐！” 小刘舌头碰一下嘴唇，一双眼睛直逼小梅的双眼。

小梅紧紧地忍住将要流出地眼泪，略带哽咽地讲到：“表白很动人！你如果去拍电影，一定是个好演员！” 小刘听到这句话，微微地笑了。小刘看着小梅的表情：“你拒绝也好！不承认也好！都无所谓了。我把这段时间想说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我觉得很轻松。你以前给我的钱，我会还给你。此后，咱们各走各的路！”

小梅深吸一口气：“钱就不用还了，就当做我这段时间包养你的费用吧！我梅笙沫不会那么小气，有事找我，我能帮还是要帮你的。

小刘：“包养？······

就在此时，小刘的电话响起。小刘接起电话，面色漠然：“喂？” 电话里传来焦急、嘈杂地声音。小刘下一刻大惊失色：“什么？爷爷现在怎么样？需要多少？好！好！我来想办法！” 小刘挂掉电话，舔着自己发干的嘴唇；沉默无语。小梅见状，揩掉小刘接电话时滑落地泪水。她一改刚刚说话的随意，柔声道：“怎么了？” 小刘扫她一眼，低声说到：“没什么！” 小梅瞥他一眼：“你既然叫我的名字，那我应该还算你的人吧！” 转而随意道：“刚才还爱我要死？一会儿又什么也不和我说？” 小刘闻言，默默地说到：“我爷爷住院了，急需手术费5万。我这······”

小梅：“流眼泪，你别着急，我想想办法！”

小刘：“你能有什么办法？你的钱还是你自己用吧！”

小梅：“你看你那个操性！你······”

小梅急忙拉开自己的包，掏出两张银行卡。一把塞向小刘手中：“一张卡里有3.5万，一张信用卡能刷1万；还差5千，我把我这个包卖了；应该就够了。”

小刘木然地看着小梅，什么话也没说。

小梅看着小刘的神色，脸色渐渐变了，嘴角抽搐道：“怎么，是不是嫌弃呀！觉得卖皮肉的钱不干净呀！”

小刘一口压上小梅的嘴唇，久久没有分开。小梅从最初的震惊渐渐变成满面潮红，呼吸变得急促、混乱。小刘见状，急忙放开小梅。小梅大喊一声：“憋死我了！您这那是接吻？这是要杀人的节奏呀！” 小刘舔舔自己的嘴唇：“你要死了，我陪你！” 小梅故作恶心状：“要死你死，我可不想死！行了！你快去给爷爷送钱去吧！” 小刘上前抓住小梅的手臂，坚决地说到：“没什么！你等我忙完这件事情，我给你一个交代！” 小刘转身奔向房间外。

小梅愕然道：“交代？什么交代？我的天！我怎么感觉和拍电影一样呢！”

四.

几周后，小梅站在街角的超市前，不停地咒骂：“这个死人！打了一个电话，这么长时间没看见人。逗老娘玩呢？我去！” 正当小梅不停咒骂时，她一转身；小刘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小梅大喊一声：“妈呀！你要吓死老娘啊！你二啊！” 小刘却是一脸兴奋：“让你带的东西，你带了吗？”

小梅：“我还没问你呢？你让我带户口簿干吗？”

小刘：“你带还是没带？”

小梅：“带来了！不是，你到底干吗？”

小刘：“结婚！” 刘炎雷高温的目光烧向梅笙沫，但是梅笙沫感觉自己就像被万年寒冰封住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刘：“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可是！我会等你！等到你答应为止！” 小梅感觉身体渐渐有了温度，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就像一下子掉入火山深处；被烈焰熔浆所吞噬一般。

小梅：“你疯了吧！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呢！”

小刘：“我不会讲哪些煽情的情话，也不会说让你感动流泪的语言；更不会海誓山盟得誓言。我只知道，我和你在一起非常高兴、快乐、充实。我知道你也是这样的！你不要否认！”

小梅：“你真的是电视剧看多了！我是干什么的！你应该非常了解！再者说；你娶我，你家人同意吗？你不怕外人说三道四啊？”

小刘：“梅——笙——沫—— 我不是要娶你！我是要包养你！”

小梅讶然道：“包养·······”

小刘握着小梅的手：“我要包养你！我要包养你一辈子！你同意我包养你吗？不要拒绝！”

小梅：“我······”

刘炎雷目光灼灼，梅笙沫低下头躲避刘炎雷火一般的眼睛。梅笙沫忽然抬起头，低声说到：“我非常愿意！我万分愿意！” 继而泪水如决堤似的狂涌。刘炎雷轻轻擦拭着梅笙沫的眼睛，深情说到：“你现在变成流眼泪了！我倒是没什么呀！” 梅笙沫破涕为笑，紧紧地抱着刘炎雷。刘炎雷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轻轻地搂着梅笙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