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浅的“你如何看待死亡”,我突然又想到小叔,没办法,忘掉一个人需要时间。
小叔和姑去世时的年纪都是43岁,到底是巧合的还是冥冥中造化,我现在说不清。姑去世很多年了,但是对她的评价从未在这个家里消停过,父亲不止一次愤恨的说“你爷和你姑的事丢尽了全家人的脸。”可是,他忘了,爷爷和姑姑的事他从未在我面前提及过,一个丢尽了全家人的脸,让爷爷和姑姑这两个人在具有权威的父亲这里判了死刑,于是,我们从不提及他们,爷爷与我感情不深,所以我并未有什么想提他的冲动,但是姑爱我,她一辈子没有孩子,最后领养了一个男孩,她对我的爱不亚于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呵护,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给我的都是母亲没办法给我的,可是,就这样一份爱我只能在这个家中隐忍着不说,因为没人听。仅仅是婶总说“你和你姑的声音一样一样的”,今年春节与舅家表姐聊天,她说“你知道吗?你变瘦了后嘴和鼻子很像一个人,像及了你姑。”我差点哭出来。也仅是她两个可以客观谈论姑姑,谈论她惊艳的美貌,而没有如其他人一样评价她的行为。
同样,我爱姑,爱她的所有,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沉迷于她不经意的一瞥中迷倒万千的神情中自卑的甘愿在她后面做个灰姑娘。但是,在权威和道德面前我对她所有的仰慕只能压在心底,不能与人诉说,也无人愿意倾听。
小叔呢,我竟然在小叔生前那几天里,提到了所有,我的心酸,他的心酸,我们的无奈,我们的无助,我们的种种,但是竟然没有和他提到姑,所有人说他刚好43,婶的大姐夫去世那年也是43,竟然无人提及,姑去世那年也是43.没人知道,我在和小叔声泪俱下的聊天中疗愈着对姑当年的亏欠,我在对小叔的陪伴中原谅了当年没力量看姑最后一面的自责,是的,自责,因为一时自己的没有力量,多年里我沉浸在自责中难以自拔,那最后一个电话是姑拼劲全力和我聊的,直到最后她聊不动才被迫放下电话。她的心愿很小,只是希望她去世了我能回去看她最后一眼,仅此而已。而我,懦弱的呆在南国,用各种限制阻止自己北上看望她的脚步,一错就是一生。而如今,她的骨灰我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弟也因为父亲坚持姑的骨灰给后来的姑父安置而让他的姑姑坚持断绝与我家的往来。
小叔呢,与姑的感情也是同样深吧。记忆里,小叔经常在姑家里,帮他们做事情,姑也很疼惜她的这个弟弟。姑父去世前的那年春节,姑让她最爱的我和小叔去她家里走亲戚,那时姑父父母已经双亡,姑父终日躺在床上,所有的怨恨和愤怒都指向姑,婚姻已是一滩死水,激不起一点浪花。中午吃饭,我和小叔尴尬的坐在那里,我叫姑父,他不应,一直叫,一直不应,他躺在床上背对着我的那孤单的身影深深刺痛了我,久久无法忘怀。曾经,他那么疼惜我,不过是爱屋及乌罢。终于,同年十一,他最终忍受不了活着的煎熬,肺气肿离开人世。母亲说“是你姑气死的。”我竟不知如何替姑申辩。
此处应有分界线。。。中间间断,老公请儿子我俩吃饭去了。
吃完饭,睡一觉,继续。
接到老公电话下楼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巧合,一个可怕的巧合,甚至吓到我自己。姑和姑父大概也是老公我们这个年纪陷入生意破产,甚至房子都被做抵押,最终姑父去世也没有还清债务。而我和老公恰恰也是这个阶段,他做生意破产,情景几乎和姑如出一辙。我惊讶这个巧合,难道我是为用经济的方式朝向姑?而小叔更决绝,直接用生命朝向他爱也爱他的亲姐姐?当然,这是我的猜测,或者叫胡言乱语。但是,我觉察后,更应该努力改变这种轮回,让活着的岁月更多积极和、正能量,反观自己,让自己在跌倒后爬起来,更有力量的朝向每一个明天。
生命生生不息,只为临终前一句“我来人间一生,不枉此行。”大概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