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天

(24)

风已经结婚,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

这些消息从她跟他有了工作上的交集之后便知道了,她还见过他妻子一面,在公司的年会上,风喝多了,他的妻子来接他,是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女人。他很少提及自己的另一半,从老孔的口里得知他的妻子是一个事业型的女人,收入很高,工作也很辛苦,两人大学时候是同学,恋爱、工作、结婚,一切水到渠成。

单位里有太多已婚男士喜欢言语上挑逗别人,开一些带有暧昧的玩笑。工作几年,她已经从当初的不知所措到如今的应对自如,她需要在公司有可以合作和带给自己帮助的上司或伙伴,所以需要学会应对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她又需要让自己保持冷静,既不想让别人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也不想让自己不小心陷入虚幻的情感。知道他是有家室之人,所以她一直都和他保持着合适的距离,除了工作,不会在私人时间主动跟他有任何交集。可事情的发展无法按部就班,提前计划。他们之间的关系从陌生到熟悉,她对他的感觉也由最初的客气到之后的敬佩再到如今的依赖,一切都在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那个夜晚似乎成了一个开关,开启了她与风之间无人知晓的相处之门。

没有任何言语上的情感流露,也没有任何拉近距离的仪式感,他们之间的交流忽然就变了味道。原来他们之间的对话多为了工作,都是在办公室众人面前,即使吃饭聊天也是聚会的场面。而那个夜晚之后,他们之间的聊天不再是工作,反而变成了生活中的琐碎,有的时候聊了很久,却发现长长的聊天记录中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有时快要睡觉了,风会突然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有时无聊发个感慨的朋友圈,很快就会看到风的点赞或者直接就有对话框弹出“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慢慢的,她开始喜欢上这种被关注的感觉,喜欢跟他东拉西扯的聊天,喜欢在发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他第一时间的点赞或留言,甚至有的时候,她会故意找一些看似没有任何含义的图片或文字发出来,只是期待着他会因为看不懂含义而主动来问她。

有些事情还是一如既往,在公司同事面前,他们之间还是一如既往的礼貌客气,每次去他办公室,她还是会客气地叫他经理,还是会严肃认真地针对某一个工作进行讨论分析,聚会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坐在原来的位置,她的身边是她师父,他的身边是他办公室的搭档、下属。但有些事情又在偷偷发生的变化,她开始积极承担跟他一起合作的项目,开始隐藏他们私下的交流,曾经她有些厌倦跟他们之间过多的吃喝,厌倦逢场作戏的应付和堆笑,可现在她开始期待每一个有他参加的聚会。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合适的,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刚刚告诫自己要克制行为和情感,又会因为他突然的一个短信瞬间瓦解。他还是别人眼中的好丈夫,好爸爸,但不知道在他眼中,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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