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圈

心圈

      犹如白色的黑斑蝴蝶飘洒着甜涩的香气飘飘然地朝我过来,就连她手中的方凳落地都无声无息的。在她点落在了我右畔的一刹那,我紧张的心中便升起了一种莫以名状的异样感觉,轻柔地缓解了我近期诸多的忧愁。文丹虽然可恶地加重了我的紧张感,但他说的对,我不能紧张,万一被她看出来了怎么办。为此我努力地转移着注意力,并渐渐地从那种令我迷醉的感觉中拔出来。

      我突兀地发现左边还坐着一个穿着白衣短裤,披着触肩短发,打着一条白色黑斑的领结,甚是可爱的女生。此时她正在整理书本呢,只见她将一只书立放在桌子右沿,然后再搬出一叠书竖放靠着竖立,但要右手扶着竖立,左手再从地上的蛇皮袋里拿书,就显得困难了。“我来帮你吧”我见她整理书的行动困难,便伸出手帮她扶着竖立。她一句话也没说,便腾出双手从地上的蛇皮袋里拿书,然后一叠叠地竖放起来。她表现得好自然呀,我们今天才刚见面而且都还没正眼的看一下对方呢,彼此的样貌还是模糊的呢。过了大概5分钟左右,地上的蛇皮袋几乎已经空了,她把另一只竖立插放在一排书的左侧,然后她双手合十地对我说了两个字“好了”。不是“谢谢”啊,有木有!我挺纳闷的,心里嘀咕着:这人怎么这样啊,真是奇怪,好像我帮你是理所应当的,好像我们已经很熟了似的,虽然接下来会很熟的。看着她已经低头向桌面的样子,郁闷还没结束呢,她忽然转向我笑了一下意思是”你不用扶了,谢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扶着书立呢,突然我也有了启发:我也应该把书整理到书桌上竖放起来,顺便也让她帮我一下。然后我也拿出一只书立和几本书竖放在书桌右边,侧身向她道”哎,你也帮我一下吧“”哦,等一下“她插放好最后两本书便双手来扶,也是一手扶着左边的竖立,一手扶着右侧书。就这样我和左畔的女生完成了初次交流,而令我心动的右畔却一直略带忧伤地低头默默看书。

      本来右边的书桌还与我的桌子留着蛮大的缝隙,但随着左边的左边又来了一女生,那一缝隙也不得不消失,而我如愿以偿地和右畔更加亲密了。到了当天的晚自习时间,整个大教室已经热哄哄地坐满了学生,秃头班主任一点名就发现是将近70人的班级,而所谓的第一排中间,最后安排放了多媒体讲桌,讲桌两边各坐了一个女生,我右边的位置正对讲桌,而我正对面就是讲桌右边的女生。就这样我三面被女生所围,只有后面是文丹那个像”哈利波特“的帅哥。学生之间的相识最为简单自然,特别是坐在周围的同学每天都要朝夕相处的,想不认识都难,一句话、一个问题等都可能成为相识的媒介,我由于最初有了相互自我介绍的经验,所以左右两边的女生好像都是相互自我介绍认识的。有意思的是左边的女生-古姿云,当我对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她说她知道:班主任点名说过了,而令我心动的右边寡言的女生就是文之由。初步的相互了解就是,古姿云、我、文之由都不是雪峰中学即六高中的本源学生,古姿云是新建不久的私立中学怡平中学的,我是石佛寺三中的,文之由居然是内乡一中的;我们都是由于中考没能进入一中、六中的大门,通过各自家庭的途径进入了不同的高中,但复读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雪峰中学。

      次日上午的数学课,班主任”原子弹“的秃头在右边门框中射进来的晨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古姿云漏出一侧的酒窝,说:“数学老师的头真亮啊,明晃晃的,照得我眼都花了!”我也仰望着班主任的秃头,喃喃地说:“聪明绝顶啊!”姿云也顿悟似地说“绝顶聪明啊”还压低声音格格地笑起来,我也心领神会地和她对笑起来。右边的之由有些迷惑地问我:”什么意思啊,你们笑得那么厉害“我靠近她小声地说:”你没看老师头顶没头发,光溜溜的就是’绝顶‘啊,作为数学老师肯定很聪明啊“

      她听了也“呵呵呵”的笑了,她的面颊是有些圆润的那种弧度,眼睛也不算大,可是笑起来就给人一种柔柔的美感,特别是那猫咪一样的可爱的眼睛会放出一种迷人的白色亮光,几乎将我的灵魂都吸了进去。我回了回神,嘴角有些挑逗的斜上荡开,说:“你爸不也是聪明绝顶吗?”没想到她可爱地嗔怒道:“谁说我爸绝顶了?我爸才没秃头呢”

“开学那天送你来的不是你爸吗?”

“不是”

“那他是你什么人啊?怎么替你搬桌子?”

“俺们家的一个亲戚,在这里工作”这时数学老师已讲完了一道题,正让同学们抄呢,她边说边低头抄写。

      而我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一分一分地出神:斜侧的脸部曲线犹如一条指数函数的图形,下巴不尖是自然的弧度,一颗狐灵灵的玲珑珠在眼波下面调皮的活动着,今天换了发型,披散的青丝斜向了门口射进来的光,这边只留下了一缕青色映衬着脸蛋和小耳朵,毛茸茸的鬓发是曲线的切线,反衬着曲线内侧的皮肤更加细腻嫩白,看上去很柔软的样子,让我不禁想要抚摸。只是有色心没色胆,教室里突兀的静惊醒了我,于是也赶紧回首低头抄题。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我们自然而然相知相熟的过程。左畔的古姿云和我同岁,也是农村子弟,是一个活泼、聪明、学业底子好、进取心强的可爱女生,她和我的话也最多,起初她总是向我讲自己的辉煌往事:老师,不,连校长都是怎么怎么地重视她、关注她、看好她,而且她还很有点炫耀地给我说有个男生为她高考的失利难过地掉眼泪。似乎是说:看!我多有魅力,有男生喜欢我,我难过,有人比我更难过,你小子别打我注意哦。额,我虽然不喜欢她嘚瑟的样子,但之后的事实证明她的确在学业上高我们一等,也的确得到了班主任的关注和看好。右畔的文之由比我稍大一岁,截然相反的是,她温柔矜持、少言寡语,略带忧伤但又不失乐观,有时候也和我一样有点小自恋小调皮,同样和我相似的是她的学业底子也不好;她由于有亲戚在内乡,所以高中想办法去了内乡一中,但她家在涅阳县城,复读能在县城里的高中当然最好了,她总是默默颔首地学习,偶尔也会主动加入我们的谈论。

      起初我们都很喜欢上语文课,语文老师算不上博学,而且动作语言有些阴柔,但是他对李白和李清照经历的对比评论使得我印象深刻:李清照是女权运动的先锋,闺中才学惊人,千金一诗惊羞天下文人才子,一手女子诗传遍大江南北;才女巾帼也过不了一个“情”字,赵明诚懦弱早逝,直销得李清照“人比黄花瘦”;她达怀重义,可惜嫁给了一个贪生畏死之徒;她多情才满,可叹又嫁给了薄情世俗小人;她才学一生无所托,身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压抑社会里,注定了愁苦一生;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吗?天才为什么总是与当时的社会不容?梵高为什么死后才为人称道?是社会太过滞后,还是天才太过超前了呢?

      语文老师的不博学倒是衬得我后面的文丹才学过人,语文课上都不用抢答就能随口附和上我们不知道的文人事迹;英文课有时也能说出不少名人轶事;政治历史课就不用说了,就差和老师吵起来了。文丹的谈笑古今中外、见多识广,以致于经常嘚瑟的古姿云也说出这么一句“听听后面那个男生说的那些东西,觉得自己跟白痴一样”,的确,就连自恋的我也很欣赏他。

      当语文老师在写作课上讲到高考作文时,我满满的自恋便忍不住溢出来了,尤其是得知某些诗作居然得了满分,我便忍不住“怀才不遇”地出声埋怨道:“岂有此理,这些破诗都能得满分,那我要是写诗也能得满分!”左右两位女生都面有雾霾地侧身看向我,我好似抓住了可申诉的救命稻草,于是仿佛竖起了头发似得对她们说:“其实‘5.12汶川地震’的时候,我们学校专门组织了学生观看新闻实时报道,我感触很深也写了一首诗。”姿云反问道:“那你高考时怎么不写上去呢”,之由附和道“就是哩”,“我真没想到让写诗啊,我要知道,肯定写上去,害得我高考时作文都没写完,都怪我们平时考试出的作文总是‘除诗歌外,题材不限。’”没想到姿云还真来了兴致和好奇,问道:“那你写的诗拿出来叫我看看。”于是乎,我也来了兴致,屁颠屁颠地从桌兜里翻出那本我敝帚自珍的笔记本,原本磨损掉了色的红色封面笔记本用黄色胶带密密地粘了一层,我摸了摸,便翻到那一页,递给姿云:

天府的灾难

大地颓然震粟,震碎了人类平静的心愫;

万物此刻肃穆,颤动了无数平凡的泪目;

剧烈的震动,纷飞了滚滚瓦砾土屑,徒增了萧条的废墟;

惶然的晃动,飘散了屡屡悲鸣哀嚎,衍生了伤感的静默;

涔惨的折磨,萌发了废墟上一只只待援的血手。

不要震了,不要晃了,不要再折磨了;

我的心此时如此触痛,我想大地也该同样的伤痛;

多少人也想纵情流泣,却总是强忍泪水逆流成河;

这些是爱河,是满载悲悯与心意细流入川的爱河;

河的尽头也在嚎啕,老天也会泪流,挥洒着生命希冀的雨滴;

昏睡的人们会被清凉湿润的吻滋润醒来,

然后心怀光明地期待善良的救唤;

也许正是这种心心相印的希盼,

才使那残碎不堪的山川绽放出朵朵奇迹的鲜花。

情感无声无息地冲刷着我们的心畔,

悲伤流去,残留沧桑的枯痕,

谁愿去滋润?谁会去抚平?

亿万万华夏儿女有数不尽的泪滴、斩不尽的情丝。

愿逝去的魂灵安心离去,尽管你们会有满腹的委屈;

但请你们此刻释怀,就像蝴蝶舒展斑翼消失天际;

愿可怜的精灵天空安详,如同蜻蜓自由地飞翔;

也请你们不要眷恋世间的纷繁,

因为你们会在无忧无虑的云间端详得清清白白。

我不希望会有天堂,因为天堂会限制了逍遥,隔绝了你我;

我只想你能幻化成蝶,偶尔来到我的身旁缠绵环绕。

然而不得不说安息、安息,家园会重建成真正的天府花园;

此刻鸟语花香,蝴蝶飞翔。

      姿云看了后,只是默默地递给了之由,之由看了后,只是默默地递给了我,然后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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