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昆明的蓝花楹开了,这大街小巷洒满漫天奇幻的紫色晕染如约而至,只唯独自己少了一份赏花的闲情,毕竟我再也不是《玫瑰》里那个总是喜欢抓不住东西的“光怪少女”,而是那个不会对你诉说她的悲伤的《水果店的老板娘》。
嘿,老赵!时隔多年,你依旧是个孩子。
是的,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个孩子,哪怕现在的你已然肩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同时兼顾着奶奶姐姐,也不忘扶我于困顿,哪怕你有着先于从前的再多卓然再丰厚的羽翼,你还是那个认死理不服输敢叫板讲义气,有点木讷有点不入世有点缺根筋有点懵懵懂懂有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老赵……
时光不语,却回答了所有问题。五年前,你我之间的起承转合无非就是为了那一纸婚书终结了7年的爱恨纠葛,我知道此生很残忍,让自己背离初衷,让你深陷痛苦的旋涡,所以我彻头彻尾的隐藏,好让你在时光班列中快速将我丢在脑后,去酣畅淋漓地感受沿途的风景,去经历热烈的情感,去体悟人生的新身份,去痛去爱去生活。当然,我也知道因为工作你得月月年年离家,常把思乡的日常踹在怀里;日日夜夜孤灯,早把孑然的凄清印在胸口。你呀,工作里再苦再累你都扛得住,生活给你的重压你也会绝地反弹,你逼着自己进步逼着自己沉稳,直至磨砺着曾经的那个少年郎变为人父。这些,都成了我不在你身边的加持,多好!
你说那几年麻园的生活清苦,但于我而言那是人生里最惬意的时光啊。五六块钱去澡堂子里洗个澡就立马风清云澈;三块钱的炸洋芋管饱;去房东家的楼顶吹吹晚风贼幸福了,常去的夫妻米线店我叫的一定是大碗而你坚持只吃小碗;农贸市场买个菜顶多小二十;你理个发还会因理发师的眼神跟我较真吃醋(当然你也许不记得了,哈哈!);那么小一间的出租房,你从沧源回来就做好饭等我下班同时相邀庆春夫妇来共进晚餐;你发了工资说赞助我买一辆小电动让我自付500这样万一分手时车留给我,我也会心安理得;你说服我说三十岁该脱离麻园蜗居的生活了,于是带着我搬到了金福地,后来再一次从金福地搬到航天城,曾经一起搬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些年头里,我们一边极力撕扯一边舔舐伤口,适时活在了当下,也悄然挥着手告别;曾热烈地相爱,也曾笨拙地伤害彼此;电话和微信里的争吵、赌气和冷战,以及最终沉默,如今想来,都成了时光长河里微不足道的涟漪。最近看的《值得爱》里说得好啊:人生没有上帝视角,我们无法在面对选择时,全部选择正确的答案,就像此刻的我们,虽然尽在咫尺,却只能擦肩而过。
我家里的墙壁还有我们曾经一起钉刻的两幅画,我家的地板还有我们曾经一起未刮干净的星星点点的墙粉,我家的厨房还有你之前上好的橱柜底条,整理旧物时翻到你读函授的正规照、当伴郎的西装外套、你记的笔记……那一刻忽然意识到,时间温柔抚平的褶皱里还有泛着旧色的痕,泪水泛在眼眶,回忆可真是酷刑啊!
还记得你曾用阿德勒说的那句“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作为QQ签名。我们俩啊,童年到成人各有各的心酸历程,之所以前些年如浮萍般纠缠,是因为我们一起帮扶着成长,你帮我看过地摊,我帮你解过前女友的忧,你鼓励我去寻找爱情,我叮嘱你把握住相亲对象,荒唐至极、愚蠢至极!我从不喜欢过年,甚至是讨厌的,但我喜欢2019年你带我放的那一场烟火。所幸,青春尽兴就好,散场了也是炫目的。
续联后,我不再追问“如果当初”,也不再假设“另一种可能”。我成了另一个我,你也有了重要的人要守护,我只想我们偶尔听着对方的周遭,偶尔会心一笑,偶尔徜徉在大明湖畔将心事告知一二,偶尔闲聊像话家常,偶尔在人生的下半场把彼此当成故友,偶尔用善意给予回应,足矣。这或许就是年少时相遇的意义。 现在的我,学会了与遗憾和平共处,或听到某首我们一起听过的歌,心里哪怕再泛起波澜,都只是微微一笑,像对待一个遥远而亲切的故人。
愿你过得幸福,就像我正努力让自己幸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