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三压低了帽子,挑了个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坐下,不停的左顾右盼,对拿着菜单的胖女人连连摆手,说“等人,等人。”
瞎子有节奏的点着盲杖,从灶台后面走出来,在灯光里站定。墨镜没能遮住眼角上一道深深地疤痕。
“二哥,二哥,二哥。”魏老三连招呼了三声,一声比一声大,却又都小的像蚊子在嗡嗡。最后一声之后,瞎子敲打着盲杖朝他走去。
“吃啥?”瞎子坐下后,沙哑着问。
“没点呢。”魏老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灰白的胡茬。
“嫂子,两份黄焖鸡米饭,净肉的。”瞎子扭头朝着灶台的方向喊了一声。得到了胖女人的回应后,又转回头,冲着魏老三问“咋回事?”
“二哥,你别问了。反正是必须跑。”
“好,不问了。拿着吧。”瞎子从身上的布包里掏出一整捆钱递给魏老三。
魏老三接过钱,“二哥,这钱我欠着。”说完,把钱揣进夹克里兜,起身要走。
瞎子一把按住他,“一起吃顿饭吧,别怕,这只卖米饭,不卖酒。不卖酒的地方安全,放心。”
魏老三又坐回凳子。“二哥,咱俩有十年没见了吧,没想到再见面,就是我求你帮忙。”
“嘿嘿,我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你了。”瞎子摇头干笑了两声,推了推自己的墨镜。
“二哥,这些年你靠啥营生?”
“别问了。我挺好,你放心。”
胖女人放下两份鸡米饭,就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魏老三把一份摆在瞎子跟前,劈了双一次性筷子,一手一只来回刮了刮筷子上的毛刺,然后轻轻的搭在瞎子右手一侧的碗边。“吃吧,二哥。”说完又劈了一双筷子,狼吞虎咽的往自己嘴里扒拉。
瞎子拿起筷子,夹了几块自己碗里的肉准确的放进魏老三的碗里。“老三,这顿得多吃点。”
不到一根烟的功夫,魏老三吃得干干净净,他一抹嘴,站起身,抓住瞎子的手“二哥,我必须得走了。”
瞎子点点头,使劲的攥了攥魏老三的手,这两双手都粗糙得像两张树皮,“老三,保重啊。”
“二哥,你也保重。”魏老三拉上夹克的拉锁,按了按装在胸口的钱,压低了帽子,向左右瞅瞅,然后快步的朝着黑暗走去。
瞎子不慌不忙的夹起碗里剩下的土豆,吃完了一碗米饭。然后抹了一把嘴,走到灶台前,用手里的盲杖敲了敲了支撑着棚顶的铁管。“老张,给你饭钱。”
一个胖男人转过身,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说“我请了。你那点钱又折腾没了吧?”
“嘿嘿,攒了钱不就是要花掉的,谢了!”瞎子干笑了两声,把刚掏出的零钱又揣回口袋。“琴拿来吧,该上班了。”
胖子从灶台后面拿出一把二胡,双手递给瞎子,泛黄的灯光照着这把破旧的琴,和一双少了两根小指头的胖手。
第三十三餐:江湖黄焖鸡
1.鸡腿剔骨,拆肉,切块。
2.葱姜蒜、干辣椒爆香、加鸡肉、土豆、胡萝卜翻炒。
3.加生抽、老抽、料酒、甜面酱、黄豆酱、冰糖、水炖煮。
4.大约半小时,尝味适量加盐,大火收汁。
大家好,我是橙先生
想用一生尝尽人间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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