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安哥嘴张得老大,头旁边仿佛有三条斜杠。
芭比娃娃再次穿上她那件人皮外套,变成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是看向楼上的眼神中包裹着深情,深情里面又有点遗憾与难过。这些情感把她枯萎的眼睛洗的清澈晶莹,如一汪泉水。
我和安哥轻手轻脚,尾随其后。
她进了苏醒小院旁边空无一人的开水房,没有停在外面,而是走进男厕所里面。
那里有一扇窗户,窗户边有一个手机——前男友的手机。
重死颠覆以后,芭比娃娃循着气味,吃掉大部分孤魂野鬼,找到这边。如果不是帅小伙到来,她不会停下。
我的判断错了,她不是来吃我们的,她是来找这个手机。
芭比娃娃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仿佛看到什么惊人的东西。手松开,手机滑落到地上。
她靠着窗户,瑟瑟发抖。
半晌,芭比娃娃缓步走到旁边捡起手机,狠狠摔向对面墙上。
手机弹落在门边,屏幕上显示着前男友和芭比娃娃的短信。
“是你逼我的······如果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女朋友小学就被人玩过,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
“你以为他像你一样混蛋吗?”
她向我们走过来,脚步蹒跚,微微颤抖。
安哥拉着我就要跑。
“等等,不是我们。”
芭比娃娃走到门边,再次捡起手机,牙齿咬得“咯咯”响。
一次、两次、三次。
手机屏幕碎成一朵雪花,一个字也看不见了。
她目光涣散,眼泪流过苍白的脸颊。她的整个身体也像断线的眼泪一样,靠着墙壁滑下去,瘫在地上。
我与安哥对视,摇头晃脑。
事实证明我太自负,没有人喜欢被窥探隐私,女鬼也一样。
我再探头看时,芭比娃娃也摇了摇头,目光炯炯地站起来了。她的眼里多了狂躁,少了人情味,眼珠子变成碧绿色,像一颗发光的翡翠。最慎人的是她嘴角的笑容,像《唐人街探案》里的那个小女孩的伪装被刺破后,露出的诡异笑容。
我吓住了。
安哥探头一看,立马扯着我转向楼梯出口往上爬。
楼梯昏暗阴沉,脚步声显得非常大。芭比娃娃的红皮鞋敲着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不论我们跑得多快,这声音总是尾随其后,仿佛快要赶上我们。
我的心脏急速跳动,腿脚发软,像灌了铅,拖不动。
安哥也好不到哪儿去,呼哧呼哧喘着气。
“哒哒哒”声近在耳边。
我拼命往上跑,头脑一阵眩晕,只要能上三楼就行了,在帅小伙面前,没准她能恢复理智。
三楼近在眼前,我飞跳过最后一个阶梯,发现芭比娃娃没有跟上来。
安哥也没有。
楼梯扶手是木头的,扶手下栏杆是铁的。那长满红锈的铁块发出“当、当、当”的声音,像有什么东西不停敲击它。
我跳下楼梯,三步并作两步,比爬上来还快。
终于看见安哥。平时天天说我慢,关键时刻掉链子。
芭比娃娃抓着他的头发,狠狠撞击着楼梯。
妈的!
“喂,砸够了没有?”
芭比娃娃不为所动,她这样砸下去,安哥就要脑汁迸发了。虽然不知道灵魂受损的后果,但是应该十分严重。
打成傻子就不好了。
我又喊:“前男友威胁你,你找他去啊?没胆吗?跟我们瞎耗。”
她放下安哥,向我走来。
真想嚼一粒泡泡糖,提神醒脑。摸摸口袋,兜里果然有一颗糖,这是来时女神塞给我的,她说紧急情况再用,现在这个情况果然很紧急。
女神,我该说你料事如神,还是说你坑蒙拐骗。明知道这件事如此凶险,还要将安哥和我卷进来。
等我出去了,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少不了。
芭比娃娃张开血盆大口,仿佛我的手臂是鸡腿。
我退后一步,将口袋里的糖果飞速扔进她嘴里。
她瞪着我,眼珠都要落地。我想后一缩,脑袋撞在墙上,迷迷糊糊地想:完了完了,难道我就要葬生此地?
芭比娃娃的手掐着我的脖子。手很软,像个小姑娘,手臂青筋暴起,死死箍紧我,不断收缩。这手带了杀机。有时候,弱者的杀机比强者还可怕,因为他们来自不见光的拐角,叫你防不胜防。
我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表层意识模糊之后,其它东西开始清晰。灵魂好像停在这一秒,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感知温暖,好像有人在抚摸我的额头、脸颊、嘴唇。这种抚摸带着熟悉的香气,这是妈妈的护手霜的味道。我想在她怀里多待一会儿,但是不行,有个冰冷的东西拽着我的后颈,将我拉了出去。
end
hi,我是园烟向晚,我在挑战写小说,一个月,15000字。
初稿未修改,欢迎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