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好奇怪

奇者,怪也。这种怪不是山精妖怪的怪,不是见怪不怪的怪,不是怪不得的怪,它是一阵久违的微风,吹拂起每一个被遗忘的故事,串成一缕缕动人的微光,拂照进平常人的生活,撩起阵阵涟漪,在深夜,在清晨,在午后,在每一个你觉得有些寂寥,有些倦怠,有些朦胧的时刻,留下余韵,送来温情。

1. 守夜人

每一座城,都有一个守夜人,她们收集小城人的梦,收集被遗忘的记忆,收集悲伤和甜蜜。

他是一个50岁左右的老者,披挂着流浪人的外衣,喝最烈的酒,顶着小城最冷的夜风,在漆黑的夜,游荡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我几乎已经把他当做一个乞丐,直到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可能打破小城几百年宁静的秘密。

他就像普通的乞者一样,唱着不知名的古老的歌谣,接受大家的接济与普度,本以为他会一直这么普通下去,像阳光里的万千微尘一般的平凡下去。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把别人给的崭新的100元退回给别人,我还记得那时他的眉宇间透着的冰冷与眼里的空洞让人如此心惊,难道是嫌弃100块太少了吗?我心里这么想着。可是紧接着,一个小孩儿拿着一张破旧的还沾有油污的5块放在了他那个破旧的碗里,本以为他会更加不屑,可是这个时候,他脸上的冰雪开始融化,他用粗粝的手指仔细的摩挲着那张纸币,他的眼里满是温情和笑意,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冰山上的雪莲,纯净而神秘。同时,疑惑驱使着我走上前去,怯生生地问着:

“为什么?”

他用沙哑暗沉的声音回答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5块钱会比刚刚的100块更感动你?”

“呵,被发现了呢,不过这个问题你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感动吗?”

“也不尽然,可能还有本能”

“本能?”

“恩,和你也说不明白,倒不如带你去看。不过小姑娘,你要去吗?我可能是大灰狼哦,哈哈哈哈!”

“我还是小红帽呢,不过是血腥版的”我嘟囔着,便随着他的摇晃的步子和轻笑声走着,在小城的清水河边停了下来,其实说是清水河有点言过其实,因为此时我们的身边有一条污水排放道,正散发着阵阵恶臭干扰着我的观感。我看下他,本以为他会像我一样凝视着河两岸绚丽的灯景,可是他却盯着那条污水道一动不动。就在我忍不住准备开口讲话时,他动了,转向我,

“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看到脏东西和污水吗?”

“那些污水背后的东西,更宝贵的东西,你有而我没有的东西。”

“那是什么?”

“那处的沟渠里有厨余的气味,或许是一家人和和气气吃完一顿饭的开心,或许是恋人在餐桌上你侬我侬的甜蜜,或许是忙碌一天后自己动手制作美食的犒赏;有各种洗涤剂的味道,可能是孩子帮妈妈刷完碗后的骄傲,可能是要洗完全家的衣服的苦恼,可能是清扫完生活中脏污杂乱的轻松;有各种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可能是新手爸爸妈妈帮小宝宝洗澡时的笨拙与快乐,可能是女孩儿要与恋人见面时的精心装扮,也许是在浴室里无声痛苦的辛酸与释放。这些美妙奇特的人间味道顺着水流进沟渠,即将被过滤装置处以死刑开始新的轮回。就如这些记忆会慢慢地被时间无情冲散一样,就像从没有来过人间一样,我觉得太可惜了,所以会偷偷地把他们收集起来,然后再放进人们的梦里,再收集人们的梦酿成新的味道……”

他还在继续说着,显得开心满足,这个时候我却觉得他的声音不再那么暗哑,而是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儿对着同伴显摆着自己最新的玩具一样,那么开心,又那么神奇。

“那为什么,我有你没有?每个人不都是会尝尽人间的悲欢离合吗?”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在说疯话呢,不过这个问题确实是难倒我了,可能我曾经有吧,时间长了就忘了,只是现在的我产生不了任何人间的味道了,因为我没有家,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所以我能做的也只是守护着这些被人忘记的记忆,守护着这些美妙的味道….”他还在用我听不见的声音说着便转身走了。

“哎,开始的那个问题呢?”我大喊着问道

“你不是有答案吗?”对啊,可能我真的有答案吧。

“你叫什么名字?”我大声问道,才发现和他聊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叫什么,可是这次他没有回答。看着他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我突然觉得那随着腰间的酒摇晃步子的他似乎有意思仙意。或许,他是人间的一枚逍遥仙吧,贪心地想要尝尽人间所有滋味的仙人。不过我更想称他为“守夜人”,不过不是时下韩剧与小说里面的那种降妖除魔的守夜人,他守护的是小城中人生百态,他收集记忆,收集美梦,收集悲伤和甜蜜,守护人世间一切一切值得珍惜的东西。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或许缘聚缘散,机缘薄得只有一次,但是每到一个城市,我都会下意识地搜寻一个走路摇晃,披着流浪者外衣的老者,他的眼神时而坚毅时而温情,他将人们送上温柔的床榻,送进遗失的梦境,久违的味道,久违的记忆就像久违的微风让夜更加温柔,更加静谧。呵,守夜人,温柔的守夜人。

2. 捕风人

3.    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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