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比前两天更凉一点,早上六点从机场接到阿凡之后我默默的递给他一件薄外套,他接过去略显疲惫的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便开始闭目养神。
我看着闭眼都在皱着眉头的他,心里像有万虫噬咬,密密麻麻隐隐作痛。我想和他说话,但我不知道怎么去开口,这个行程是去年NBA全明星篮球赛结束后就直接定下来的,这几年他参加大大小小比赛也不少,虽说不是真正赛季专业选手,但他私下是真的把自己当做真正的球员去训练的,体能技术丝毫都不差。我也知道,他是想趁着体能最好的这几年好好去完成年少时李嘉恒的梦想,给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这是他热爱且拼尽全力在做的事情,所以就算现在他的腰伤发作,他每做一个动作都在强忍着剧痛,甚至连医生都叮嘱他要卧床休息半年的情况下,他都表示不行他不能退,更没人能劝他退,而我,又能劝什么呢。
很快到了酒店,他连下车都要人扶,可能也看出我一路无言的担心,他拍了拍我的肩说“不用担心,我没事,等会休息一下就好了。”还是那么温柔的语气还是甜甜的笑容,可如果不是我在他身边,知道他的状况,看的到他苍白的脸色和额头密密的汗,我就真被他骗了。我抿了抿嘴,没说话,只是扶着他尽量走的慢一点。
安置好行李,离下午直播还早,我看他坐在沙发上点着手机,拿了杯温水和压制止痛的药,让他吃掉,又递了块儿温热的湿毛巾给他“阿凡,奔波了一路也没怎么休息,先擦擦脸,吃完药去躺一会,到点了我叫你”他喝完药接过毛巾乖乖的擦起脸来,然后才开口说“嗯。记得提前两个小时叫我。”
“好”。
因为参赛选手都是在这边有专门集训的地方,很早大家都已经熟悉好场地了,但是吴亦凡有一个习惯,在每场篮球赛开始之前都会提前两个小时到现场,就静静的坐着什么都不做,然后等大家到齐一起热身。这像是一个仪式感,是他和篮球的,也是他和自己的。
我扶着他取下护腰,熟练的为他抹好缓解疼痛的药油,顾他躺好,调整好房间光线明暗,看着他皱眉睡去,心疼的为他抚了抚眉“阿凡啊,别皱眉,我在呢。”
下午比赛正式开始,上场之前他还半开玩笑的跟我说“我等会就拿个mvp回来给你看”好不得意呢,我附和着说“好好好,我凡哥一出场就知有没有,我就在场下看着你大杀四方载誉而归。”然后我就看到他嘴咧了咧,收扶了下腰,“阿凡……”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场内主持人已经介绍双方球员出场,他依旧拍了拍我的肩笑着说“没事,我上场了。”我看着他忍着疼露着最明亮的笑坚定的走向场内,终是不争气的哭了。
这场比赛打的并不轻松,但是看着穿着红色球服的少年在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热情洋溢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他要做的,我陪着就好了,我也一定要好好守护好他眼里的光和心里的火。
中场休息,我连忙拿水给他喝“阿凡,怎么样?”他还来不及回答,观众席有粉丝在喊他的名字,他笑着招手示意,我听见几个小女生激动的说“凡凡看我了看我了……”期间也有粉丝和他喊话“哥哥,注意身体”“哥哥,你最棒……”“哥哥,加油”……他都一一用笑容和目光回应,可是只有我看见了,他拿着瓶子的手捏的很紧,他转过身底下头的瞬间脸上全是痛意。我有点慌了“阿凡,你还能坚持吗?要不下面不……”“没事能坚持,下半场还得加把劲儿啊”我还没说完就被他这句话接住了,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瞬间红了眼,他可能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失控,因为周围有摄像头他也不能表现的太惊慌,他强装着镇定看着我,语气温柔“就让我好好打完这个下半场吧,来了,就不要留遗憾。”“好”我知道我根本无法说出另一个回答,只好看着他再次上场呼呼的背影,然后联系了他的主治医生。我知道,这一场下来,他必须要去一趟医院了。
最终比赛吴亦凡拿下15分14个篮板,虽然没有拿下MVP,但这对带伤上阵的他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成绩,而全场粉丝的欢呼声也证明了今天的他,所向披靡。
“吴亦凡吴亦凡吴亦凡吴亦凡吴亦凡”在全场粉丝的呐喊声中他笑着挥手告别走向后场,途中我试图想去扶他都被他的眼神制止,我知道,他不想被粉丝看到一个这么脆弱的他。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我们碰到了一群粉丝,花一样的年纪,巴巴的在等他出来,见到他,她们便说“哥哥,你今天表现的太好了,我们都会继续支持你继续看你打球的”
“好的谢谢你们,等会回去注意安全。”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能看你下一场球赛?”
他不易察觉的笑容顿了顿,然后我就听见他半笑着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场职业篮球赛了。”
“啊!不会吧,哥哥你别开玩笑了”小女生们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因为他们也都清楚,吴亦凡是有多爱打篮球,那可是他18岁以前每一天都在朝之奋斗的梦想啊,怎么可能不打了。
然后在场的所有人就都听到他说“腰不行了,打不了了。”
听到这句话,有小女生难过的红了眼,也有哽咽着说“没事哥哥,你养好腰再打,我们等你。”
“养不好了,就这样了。”
他该是有多痛,才说了这句“养不好了,就这样了。”而这句话也成了他的梦想最后的宣判。
怪不得他说了那句“让我好好打完下半场,来了,就不要留遗憾”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早都想到了吧,这一场打完,势必要歇了。所以他说这句话何止是对我说,这也是对自己说,更是对年少的梦想的交代。
三年,他每一年都会参加篮球赛,他在场上所洒下的每一滴汗水和拼搏的每一分力气都是他对青春的回应。而此刻我才明白,他也把李嘉恒的梦想留在了这个场上。以后,他也许会去爱好玩一玩,他会是音乐制作人吴亦凡演员吴亦凡但他再也不会是篮球选手吴亦凡。
他就这样以最热烈的姿态和年少的梦想告了别。
那天,在粉丝的安慰声中我带着他离去,一上车,他的腰就连直都直不起来,连坐着都要弯着腰,我看他疼得汗如雨下却硬是一声不吭,一边哭一边给他擦汗“阿凡,阿凡,我们马上去医院,你疼,你疼的话你就喊出来要么你抓着我,把疼转给我,你,你别忍着不出声啊。”“……我,没事……别哭”他有气无力的说着,我更止不住难过,一把抱住他,边拍着他的背边握着他的手说“阿凡,别逞强,疼就喊出来,我陪着你”这是一个长久的拥抱,我始终没有松开,我想在他最难受的时候让他感受到他身边有人陪他,他不是一个人,他可以有人依靠“阿凡,别逞强,我在。”
那天到医院治疗到很晚才离开,回酒店的那几步路,他几乎一直都站不稳,踉踉跄跄,我扶着他回房休息,他躺下去很快就睡着了,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天,比我过得所有的白天都长啊。我的男孩,经受了这么多疼痛,可我知道,明天睡醒,太阳升起,他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明亮不凡的少年,就像在球场上肆意张扬的样子一样,他也会继续在他擅长或者想去突破的领域迸发着万丈光芒。
而我,将会始终如一,陪他天地东西征战四方。
我的亦凡,亦不凡。
临走时,我将装着温水的保温杯放在了他的床头,明天一起床,他想喝水, 就能拿到。
这,也是我能给的最好的陪伴。
假如我在你身边,
我想予你三餐四季长情陪伴,
假如我在你身边,
我想把每一次的感动拥抱和温暖鼓励都给你。